他那样子走了说不定也会开心些,不会觉得孤单,和爸爸妈妈一起呢……肖亚清在心底劝慰自己。快走出店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不好意思先生,您还没买单。”
正在课堂上睡觉的张北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慌张的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肖亚清有些别扭的声音:“北奇,带上钱出来接我一下,我在……虎安路拐角的一家冰店里……”
“哎,昨天喏,对面发生交通事故,有个人酒后驾驶,被撞死了!”
“啊?好恐怖……”
“恐怖什么啊,不天天都有交通事故么,我昨天看着那男人的尸体被抬走的呢。”
“你也好恐怖……”
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几个服务生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聊天。肖亚清挂了电话,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来,该死,又被那家伙给霸王了,如今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客人了。
他烦燥的看着手机,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张北奇怎么还不来。就在他准备再次拨打电话的时候,冷不丁在光洁的玻璃桌面上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初露端倪
肖亚清眨了眨眼睛,那模糊的人影却又消失了,抬头看看周围,空荡荡的居然只剩下自己,又想起死掉的柳淡彩和如今的江南,脖子里顿觉得冷嗖嗖的。
“欢迎光临!”几个女声齐刷刷的叫道,张北奇推门走了进来,一边掏钱一边嘲笑:“肖亚清,你平日里剥削我也就算了,跑老大远吃个冰还要我来付账,太不爷们了吧。”
几个服务生掩唇窃笑,肖亚清黑了脸走出去,张北奇连忙跟上:“哎,你至于么,还说不得了……哎哟!。”
肖亚清回头看到被下水道盖子绊倒的张北奇,幸灾乐祸道:“活该,你要敢把这事告诉别人……张北奇?北奇?张北奇?”张北奇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家伙在搞什么,肖亚清走过去推推他:“别装了,快点起来。”
连推了几下,就在肖亚清开始感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张北奇却兀自爬了起来,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周。肖亚清松了口气,抬脚踢了他一下,“是不是男人啊,摔一跤就这样。”
张北奇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笑嘻嘻的躲开,而是困惑的看着他:“你是谁?”肖亚清一愣,看他表情绝不像作假,而且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和刚才嘲笑他会账时判若两人,凑近些居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张北奇晚上兼职在蓝农当调酒师,却绝不喝酒,这几乎是所有知道的事情,可为何……
“你给我起来!”肖亚清又踢他一脚,“什么时候喝的酒?你刚才不是在上课吗?”
“上课?”那人晃晃悠悠的起身,夸张的笑起来,“你神经病啊,我上什么课?咦,我的车呢,车呢,我还要回家,我老婆今天生日,嘿,我买了一大束花送给她……”“啪!”肖亚清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你给我清醒些!”耳光打下去,一抹怪异的恐怖感却萦绕上肖亚清心头。
张北奇捂着脸叫起来:“你是哪里来的混帐小子,居然连长辈都敢打!”身子揺晃在肖亚清的胸前,想揪住他的衬衫。
肖亚清后退,张北奇再次倒在地上。
路上过往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干燥的马路被太阳晒的发白,川流不息的车辆发着嘈杂的声响,肖亚清定了定神,将张北奇扶到路边椅子上。
“你是谁?”肖亚清试探着问他。
“黄伟明,我叫黄伟明,我老婆叫王沙沙,长的可漂亮了……我的孩子叫宝贝……”张北奇开始没完没了的介绍他家里的成员。
肖亚清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凉,抓紧张北奇的领子又问:“你老婆在哪里上班?”
“嘿嘿,你肯定认识,天天都能在新闻上看到她……我老婆人长的好,脾气也好。我要回家!她今天生日……生日你知道不?”
肖亚清已经完全呆住了,他清楚的记的昨天陪妈妈看新闻,那个著名的美女主持王沙沙的丈夫因酒后驾驶当场死亡,而事发点,就在虎安路。
看着醉的一塌糊涂胡言乱语的张北奇,肖亚清禁不住皱眉,这算什么,撞邪?鬼上身?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拿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小曾,你去二年级找一个叫江南的,把他带过来,我现在虎安路一家快餐店的对面,”他迟疑了下又补充了句:“北奇,他出事了。”
小曾带着江南勿勿赶到的时候,张北奇正在对肖亚清拳打脚踢的叫嚣:“你个变态狂!为什么不要我回家,为什么,放开我!”肖亚清的嘴角都肿了起来,却皱着眉毛死拽着他不松手。
小曾上前拉开张北奇,怒吼:“你疯了?”
“又来个帮手么?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走了是吧,我去警察,告你们,让你们通通去做牢!”张北奇甩开小曾的胳膊。
“这到底怎么回事?北奇他怎么了?他不是不喝酒的么?”小曾看着醉熏熏的张北奇问道。
肖亚清手背拭了拭唇角的血丝,咬牙道:“发神经了!”看到江南远远的站在那里,心中怒火莫名的起来了,今天犯邪气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你过来看看他怎么了。”肖亚清口气生硬的命令道。
江南打量了一眼红着眼睛的光头,摇头道:“我不是医生。”
“你不是借尸还魂的么,看看他是不是撞邪了。”
撞邪?江南打一个冷战,不会吧?小心翼翼的走到张北奇面前,端详了很久后摇头:“我不知道。”
小曾听张北奇一个劲的吵着什么老婆孩子的话,担忧的对肖亚清建议:“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江南同点头。
去医院怕也诊不出来什么……肖亚清抓住江南的胳膊:“他刚才还好好的,就摔了一个跟头,马上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你看看他是不是也是借尸还魂了……”声音却是来越低,天晓得自己居然有天也能说出这样荒唐的话,然而事实却不容让人辩驳。
江南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抽了口气无奈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会知道那么多。”眼睛突然一转,“有个人可能会知道……”
“带我们去找他。”刚硬的话语已近似命令的口气了。
江南揉着肩膀指指小曾:“他不能去,只有你和他。”
“亚清,是不是北奇喝酒的缘故,睡一觉就会好了吧?要不等明天看看……”,小曾的话被肖亚清打断:“打晕他。”张北奇发过毒誓,绝不沾酒半滴的。
在江南嘡目结舌的情况下,近一米八壮汉张北奇被瘦弱的小曾一记手刀给辟晕了。这人生在古代定是飞沿走壁的大侠……江南晕晕糊糊的带着肖亚清往家里走。
从来不带钥匙的江南按了很久的门铃,小鬼才趴在猫眼处唱歌:“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肖亚清气喘吁吁的将张北奇背上楼,靠着梯子扶手喘息。
“快点开啦,有客人啊。”江南看了俊脸扭曲的肖亚清,赶快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