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她啊,因为没有爱情,他最终没办法做到跟她跨进婚姻的殿堂。他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他这辈子也只爱过一个人。半个月多后,莫霓还是给周商商打了电话,一个小时后,安静的咖啡屋,莫霓把这个银白色戒子递给周商商。&ldo;他们在整理事故地点找到的,可能认为这戒子是我的,所以通知我拿去警局拿了回来。&rdo;说到这,莫霓看了眼人来人往的窗外,抿抿唇,&ldo;我想,这枚戒子应该是你的吧。&rdo;周商商默默接过戒子,银白色的素圈,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映衬着周商商平静的面容,有些模糊,就像一张油画被水浸湿,只剩下隐隐的轮廓。周商商匆匆离开咖啡屋,脚步凌乱地冲到一条小巷子里,然后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听到苏寅正死了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当指尖接触到这枚戒子,似乎有一只手狠狠地拨了下她的心弦,不管她承不承认,有些记忆依旧鲜活地存在她的体内。&ldo;苏寅正,你愿意娶周商商为妻吗,一辈子珍惜她,爱护她,对她忠贞,视她为一生的珍宝,你愿意吗?&rdo;&ldo;苏寅正,你傻了啊,愣着做什么,到底愿不愿意啊?&rdo;&ldo;愿意,我愿意,商商……&rdo;&ldo;……&rdo;好多年前,在周商商亲眼目睹苏寅正和陈婉之的暧昧后,周商商也跑到这样的小巷子哭过,时间飞逝,周商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像那样子大哭一次。为苏寅正,为她自己,也为他们有过的爱情。假如爱有天意,如果可以回到十几年年前,她一定要告诉那时候的周商商,不要认识苏寅正,不要和他相爱,不要在一起。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苏寅正是不是不会死了?最恨他的时候都没想让他死,现在他怎么可以死了,这个自私又懦弱的男人。‐‐时间回到苏寅正出事的那天,其实那天苏寅正心情应该还算好的,签了一个合同,过阵子又有好几千万到账,他开车回到路上,一个小孩的球砸到了他的车窗,他打开车窗,小孩害怕地跑远了。然后又想起了周商商,开车回到花溪别墅。苏寅正回到花溪别墅很多次,却很少踏进他和她周商商的卧室,他打开卧室里的灯,然后他立在落地窗户前看着落日西下,血红色的半边天,红霞在天际翻滚。转过身扭头的时候,无意看到一张纸揉成一团夹在柜子的与墙的角落上。柜子搬开,展开揉成团的纸,周商商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ldo;苏寅正,你这个猪头,怎么还不回家?&rdo;你怎么还不回家,你真的不知道她其实一直等你回家吗?怎么还不回家?怎么还不回家?怎么还不回家?……&ldo;老婆,我回来了。&rdo;苏寅正蹲坐在窗户前一抽一抽地哭起来,什么时候,他不再说这句话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吗?你是在等我回家吗?‐‐在苏寅正去世后的27天,周商商还是去了墓园,苏寅正的墓前已经放着好几束鲜花,周商商放下手中的白菊,抬头看着墓碑上的苏寅正的照片。简单的黑白照依旧可以分辨出照片上这个男人的年龄,如果周商商没有记错,这是苏寅正大学的毕业照。照片上苏寅正微勾着双唇,漂亮的眼睛黑幽又深邃,看着他的时候,好像都可以看到他眼里去,仿佛里面氤氲着许多要说的话语。&ldo;听说你给我写了很多信,真的写给我的么,还是写给十六岁的周商商……&rdo;周商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不管十六岁也好,二十六岁也好,周商商都是她。就像她多么希望苏寅正只是十八岁的苏寅正,她还是要接受二十八岁的他。周商商放下花束,离开了。转身的时候,一阵风儿吹过,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就像情人的手,替心爱的姑娘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花。微风里,照片上苏寅正睁着黑幽又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直视前方,仔细看,里面真的好像有很多话儿要说的样子。傍晚,韩峥也到苏寅正的墓碑,放下一束鲜花,立了一会,便走了。‐‐苏寅正去世后第二年开春,韩家的两株山茶花开的特别好,周商商修剪枝头的时候,四岁的糖糖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枚银白色的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