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人?”凌喜欢冷笑着瞄他,“你么?那对方也太没眼光了。”
包小飞毫不介意,郁闷的抠着棉被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对方来历实在太大,又拿着那青商那混蛋写的赌约,我惹不起,才跑来找你想想办法。”
这小官嫁给东方磊,在朱雀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也一直有凌喜洋明里暗里罩着,哪个吃了老虎胆子敢上桃花坞抢人,活腻了还是疯了?
凌喜洋愤怒起身:“说!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是谁?朕倒要看看……”
包小飞将头埋在棉被里哼唧:“那人,那人是……太上皇。”
太上皇?太上皇跑去桃花坞赌博?这家伙居然敢说太上皇是不三不四的人?!
手还未伸出,便被包小飞双手握住:“别,别打我,我知道我嘴贱。你看,我一有事儿谁都没去找,就来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只能去给太上皇做小太监了。”
找别人,能帮得上忙么?!好事儿就从来都没想到自己!
凌喜洋受不了他惨兮兮的表情,将他手甩开,“太上皇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了?”
包小飞哭丧着脸道:“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他老人家和义父逛大街,刚好碰到赌鬼寻人,臭味相投就凑一块儿了吧。他老人家摆明着是欺负人,明知道青商脑筋不好使,抽风一阵一阵的,居然还郑重的写了赌约。就这样把我就给卖了。今天一大早,他就拉了一大帮人在门口堵着,说我如果承认跟青商没关系这赌约就可以作废,不过青商就得被他拉走。您看看我,这么机灵一个的人都架不住他老人家使唤,换那呆子,指不定怎么给收拾呢。青商那混球闯了祸,天一亮全忘!自个儿关房间里数钱去了,烦恼全落我一人脑袋上。您说,我不来找您,我找谁啊?”
“皇爷爷从来都不做那样无聊的事情!”凌喜洋笃定道,他太了解那个老头儿了,一根筋到底除了看书吃饭就没别的娱乐,这样一个古板的人怎么可能跑去赌博?
包小飞爬上床强调:“千真万确!他和义父一块儿,当时盯着我的目光冷嗖嗖的……要不,您现在跟我一块儿去看看?”
凌喜洋起身穿衣服,口中却道:“不去,朕还有要事处理,哪像你这般清闲。”
“您不能这样啊,”包小飞凑过来跟他整理衣摆。
不知道为什么,凌喜洋从镜子中看到他讨好的举动就气,只有求自己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平日里都干什么去了?
话语不由硬出几分:“朕说不去,就不去。”
凌喜洋最终却还是去了,他架不住包小飞眼巴巴的目光和要哭的腔调儿:“您真不救啊,说不定再过几天再见的时候,我都给您翘着兰花指端茶倒水了……”
想到他将来做个娘娘腔的内侍,感觉居然还不坏,只是怕东方磊回来要将皇帝闹翻天。
凌喜洋一边想一边往外走,包小飞点头哈腰的在后面跟着。
“外面太阳大,我给您撑着伞。”
凌喜洋拒绝了他的好意:“省省吧你,带着你这样的出去我都嫌丢脸。”
从腰中抽出折扇一把,刷的打开,轻晃两下,凤眼溢出悠然自得的笑。
那媚臣目瞪口呆,伸出手指夸赞:“帅!”
尽管知道他话语一向半真半假,凌喜洋的心情还是不由好出了几分。
刚逢集会,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让!让开!”一批快马闯过人群,横冲直撞奔来。
凌喜洋转身一看包小飞,人已不知所踪,又乱跑到哪里去了?他心下恼怒。
这骑马的又是哪个,居然如此目无王法,凌喜洋用扇掩面摭挡风尘,眼睛却在观察那马背上之人。
包小飞突然提着两个大锅魁出来,力道太猛一下子冲到那马匹前去。凌喜洋大惊,却已是阻拦不及。
下一刻,他看到那个那个方才还跟在身后的人飞了出去,一颗心都似要蹦出胸膛,呼吸紧张。
“包小飞!包小飞!”他大叫,偏人群异常拥挤,生生将他声音压了下去,跟出来的几个人也都被逼挤散开。
每每出来总是前呼后拥跟班无数,凌喜洋哪里经过这样不堪的骚乱,人被挤的喘过不气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包小飞掉下的地方,那穿着青衣的混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纵马之人显然也已知道伤了人,停了马却神态高傲的执着缰绳不肯下来,后面两个家丁模样的上前道:“公子,那人,好像死了。”
不可能!他那样命大的人怎么会马踢一下就死?凌喜洋瞪大了眼睛,五指瞬间收力似要将折扇握断,张齐山……包小飞若是果真出了什么岔,朕定亲手做了你!
听到出了人命,围观者皆哗然,有知情者低语道:“这个不是张将军的儿子么,据说十五岁就随父出征,立下战功无数。几日前刚回京接受封赏,难怪这般嚣张横行。”
“没眼色的贱民,死了也好,免得在皇城四处流窜,扰了圣颜。”那人振振有词,一张国字脸上五冠凶狠。
凌喜洋拨开人群,又急又恼奋力向外挤,好不容易挤出去了,却听一声愤怒声大骂道:“草你大爷,你他妈给我滚下来!”
分明是包小飞那痞子的声音,凌喜洋长长舒了口气,嘴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就知道他会那么容易就死。
一看似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越发多起来,个个伸长脖子像观斗鸡一样神色激动。
包小飞从地上爬起来,扔掉烂掉的两个锅魁拍着胸口兀自道:“好险好险……幸好哥们儿手快,不然还不真的挂了啊。”
张齐山喝马过去,居高临下冷声道:“你方才讲什么?”
包小飞嗤笑,两手抱于胸前:“你耳朵里面长驴毛被堵塞住了?骂人的话都要听两遍,长的丑性格这么贱居然还骑着匹老不死的骡子学人逛街……”
他骂的越痛快,凌喜洋头摇的越厉害,每次听见他骂人都觉得天下难听之极,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现自己又错了。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
那张齐山已气到火冒三丈了,提着鞭子便挥,幸好一个机灵的侍卫凑过去,生生将那鞭子接住了,”张公子请息怒。”
张齐山用尽全力也抽不出来,一下子颜面扫地,腾的跳下马来怒道:“这人这般无礼,杀了他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愤。你又是哪个,识相的快点滚开,不然连你也一并拿下!”
那侍卫面有难色,目光在人群在搜寻凌喜洋。
凌喜洋打开扇子摭住脸,故意不给他指示,心中得意道,包小飞,让你胡乱跑,且看你如何收拾得了这局面!
包小飞见有人撑腰,小人相愈发明显,装腔作势道:“哟哟哟,恐吓老百姓啊,我怕,我好怕怕……”
就这欠扁的德性,凌喜洋都忍不住手痒了,更何况那张齐山,脸气成煞白色,冲那侍卫暴吼一声:“滚开,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