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他容貌,细眼薄唇,薄情寡义之相,心底微微叹息一声。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帝王之风了,永远给对方指出两条路以示宽厚,却皆是死胡同看不到未来。
李成玉倘若留出京,生死自有天命。留在京中,除非整日隐在家中,否则义父还非杀他不可……再加上从他的话语中,隐约能感觉出对凌喜洋的爱慕之意,真是难以决断的选择。
李少卿哑着嗓子道:“臣,留在京中。”
我心感慨,果真是喜欢这人多一些,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他平日为人事迹,就算跟义父讲情,别人也不见得放过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正思索着,珠帘晃动,凌喜洋竖着眉毛站定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撑在床边多时,被他一吼手便软下来,整个人都往地下掉去,被他揪住后领提回床上骂道:“你是猪么,在床上也会掉下来?”
我意外:“您也会骂人啊……”
他白我一眼坐下:“李成玉打了你哪里?”
我将脸上的疤指给他看:“喏,帅吧?”
“帅个屁!”
“……”我瞪着眼睛无语。
脏话出口,他也意识到了,别过脸嘀咕道:“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点头落井下石道:“是这样子的,没错儿。李大人不仅脏话多,就连脾气人品都有些问题,处久了,是会将别人带坏的那种。”
他眯眼:“李大人?”
我嘴皮子又开始犯贱:“不是您的那位么,虽然作为外人和下臣我不该说什么。可那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第一眼看上去就惹人厌。”
凌喜洋冷笑:“你这个德性,还有什么资格讨厌别人?““什么叫我这德性?我怎么就不能讨厌他了,不都说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么!”
他忍无可忍的斜眼道:”还有么?“
我继续刻薄:“有!居然专门抓比他好看的人,嫉妒心强又残忍毒辣,阴险狡诈自私自利,言语粗鄙举止恶俗,没什么本事还爱打小报告……”
奇了怪了,我平常言语贫瘠的可以,一到骂人就成语乱窜文采飞扬……
这算不算是,天赋的一种?
凌喜洋脸色一变,慢悠悠拍两下巴掌:“骂的好,一点不错。他只不过错看了别人一眼便成了这幅样子,由此可想,被看那人是什么德性了。
我脑袋突然轰炸开来,嗑嗑吧吧道:“你,什么意思?“他讪然一笑:“李成玉,包小飞,东方磊临行前赠你的那只猫,还记得么?”
我大惊失色:“他,他,他是那只贱猫?怎么,怎么变成人了?!”
“这个,你最好去问东方磊打的什么主意,”他嘴角上翘透出一股得意,“他送你的马甲,穿着可还舒适?”
我意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窘迫道:“哦,那个,我送人了。”
燕北风大,狗腿一直叫冷,穿着那件马甲始终不肯脱下来,我虽然心有不舍,却不好意思强要,时间一久,也就默认送他了。
“你倒是大方……你可知,那件马甲的来历?”
一件马甲而已,难道还有什么来历?哦,上面的珠宝扣子挺值钱的……
凌喜洋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将脚伸到床上摆出舒适的姿势:“可惜了那上好的银狐皮子还有……东方大善人的一番心血。”
“什么心血?”
“一个从不杀生的善人,将自己心爱的宠物……毛一根一根的拨下来,和着银狐毛织成那件辟邪马甲,冬暖夏凉的宝物啊。我一直猜不透,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