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眼:“老爷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少宫主的人了?”
“郎大爷送来的公子,自然都是少宫的人,您可别想些逃跑的念头,郎大爷那里都有签名画押呢。咱们朝庭上也有人,跑到哪儿都能给逮回来。”小姑娘一脸警惕的盯着我奉劝。
签名画押?这又是哪门子的事儿?凉气咻咻从脚心升起,从来都只听过拐卖妇女儿童的,没成想到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燕北的土皇帝也被人给卖了……?
最让我觉得困惑的是,他们如何看出来我是有潜在价值的?
百思不得其解时,小丫头拿了腆酒出来给我擦伤口,见怪不怪道:“您是新来的,周围眼睛都盯着呢。他们都处的久了,跟底儿多少知道些,彼此多少会照应着,您一来就将公子们全打了,以后可怎么办……一会儿去宴席上,如果能看到少宫主,有幸说上个一字半句的,便乖巧些,撒个娇,就等于拿到了免死牌,哪个将来都不敢动你。”
越听越不对劲儿,听这语气好像老子不仅被卖身了,而且还轮到给人当男宠的下场。真看不出,这社会局部已经与时俱进到如此地步了。
“那老女人多大年龄啊?”虽然说本人并不打算就此屈服,必要的资讯还是要收集些。
俗话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么,再者说了,如果耍心眼不行,屈服在一个女人身下也吃不得什么亏。只要年龄不是太老,露水姻缘、肉体接触在我这开明人眼中也是可以马虎接受的。
小丫头梳头的手顿住:“什么女人?”
“我和刚才的那些人不是要侍侯你们少宫主么,那女人多大年龄,三十?四十?……既然是少宫主,说明上面还有个更老的老宫主。她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岁吧,一直未婚还是寡妇?”我连珠炮似的问出一串。
小丫头脸紧张看看门外,脸上已是欲哭不能的表情:“求求您公子,别再讲这些神神叨叨的胡话了。这要让别人听到了还了得,我们两个怕早已成死人了!”
“……”
她懊恼道:“少宫主才不足十九岁,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哪里来的什么女人!”
不足十九岁,玉树临风……翩翩少年……
我大脑神经嘎嘣嘎嘣的断掉,老半天才咬牙吐出三个字:“他断袖?!”
一个断袖十个男宠,在下也即将迈入此光荣的卖身行列,这疯狂的bt世道!
小丫头当真哭了,手忙脚乱想要捂我的嘴却似不敢伸手,嘴上只是喃喃道:“少宫主最恨别人讲这两个字……奴婢求求您,别再犯这找死的忌讳。让奴婢给您梳洗打扮一下,去安稳参加那席宴罢!去了老实坐着,低头忍到散了便好。那么多人,少宫主不会注意到您的。千万莫再问、莫再讲些引火自焚的话了!奴婢今年才十五,家里有生病的母亲和弟弟……”
最是看不得女人哭,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伸手在自己的嘴上狠拍两下,用目光恳求她:姑奶奶,别再哭了!
上窜下跳哄了好久才将她眼泪止住,满腹疑团暂压回腹中,只得讪讪站起来任她摆弄。
扑粉画眉的时候我却打死也不肯从了,拽过盒子毛边扔到地上再踩几脚冷笑:“妈的还当老子是男人么?断袖也断得恁没品了!”
说完这话再看小丫头,果然眼泪汪汪,我连忙举白旗:“只要你不在我脸上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保证一定乖乖的。”
见她皱眉,眼梢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杀意,我又恶狠狠的补上句:“不然一会儿我开口诅咒他祖宗十八辈儿,瞪什么瞪?你以为我这种人有做不出的事么?”
小丫头犹豫会儿果然顺从,话语却变得强硬起来:“你倘若真做得出,少宫主的手段一定会让你不止后悔百遍。”
我转转眼睛,突改笑嘻嘻道:“只是开个玩笑么,好妹妹可别当真。”
心中却在诅咒,这该死的地方,好像每个人都是顶着假皮的笑面虎,貌似柔弱温和的永远是下手最狠的,就像刚才的杨九。
半仙儿还没有过来,京城大好前程在前方等着,我自然不会傻到迎着刀刃上去,演戏,谁不会么。
她脸颊浮上红云,口中却愈发严厉道:“什么妹妹,奴婢名为紫嫣。少宫主最恨别人不正经,如果你这样子被他看到了,一定不能活着回来。”
我轻扯她袖子笑:“好妹妹别生气么,就算我不顾忌着自己的小命,也会念着你的。放心罢,我一定平平安安回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让你卷进去。”
她板起脸轻斥:“疯疯颠颠没个正形,成什么样子,看看方才那些公子……”
一边替我梳头,一边儿念叨,话语居然不知不觉多了起来,隐约又透露了些席宴上的礼节给我,方才来时谨慎和拘泥消失殆尽。
无论她说什么,我只管做乖宝宝倾听,用心记下的同时不忘讨好调笑两句。
梳洗完一会儿,便另有丫头前来敲门引路,紫嫣看我的眼中有些担忧,我拍拍胸口冲她伸出拇指报好。
直到出了房间十几步,我才摸着下巴讪笑,包小飞从未有过的自信,居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体现出来了。会讲甜言蜜女哄女孩子,这算不算男人成熟的一种表现?
想起待会儿要见的那个少年英俊断袖的残忍少宫主,稍稍明朗些的心情又跟着灰暗起来,不由出口感慨:“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前面的丫头猛然回头,我淡定四望:“奇怪,方才明明听到有人讲话的。”
这什么破宫大的离谱,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庭院,直到我眼花腿软之时才到一座圆型的亭子前。
翠绿的琉璃瓦,四角凤头飞檐贵气十足,白色纱缦缠在圆柱上许许飞扬,偶尔裹上几朵凋零的红色梅花瓣。
落梅亭……通俗浅显,连我这庸俗之人都能瞧出这地方的美妙,真是难得。
再看宴位上两排人,依旧是五五分开对座了,我这多出来的只能突兀的立在桌尾处。白眼冷眼收了一大堆,我表面淡定内心沸腾,看着一群涂了厚妆也摭不住鼻青脸肿的人妖敢怒不敢言,爽!
左等右等传说中的少宫主始终不曾出现,我忍无可忍的冲身边小丫头耳语:“给我搬个坐儿来。”耗吧耗吧,老子奉陪,一帮精神错乱的神经病啊!
坐在巴掌大的小板凳上,我掏出左袖子里的葡萄干开始埋头苦吃。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来包花生仁儿……一粒花生一粒葡萄干吃的正尽兴致,身体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强忍着将嘴里的东西咀嚼完,咽下,抬头,悠然自得的心情登时被两道‘x’光所秒杀。
上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人,剑眉毛乌黑浓密微微飞扬,眼眸深邃宛若令人窒息的深井,下巴略显倨傲的抬起,整张脸仿佛玉石雕刻出来般棱角分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色好像难看了些……
“包,小,飞,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