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样漠不关心的态度才让我愤怒!”苏怜儿一下失去了理智,扯着凌喜洋的袖子哭诉:“不管我做什么,都激不起你半点兴趣,始终对我不管不问,同床永远只能半宿!你倘若对所有人这样都罢了,却偏偏对那个痞子百般忍让,百花楼中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眼光自终便不曾移开过。醉仙楼中他喝醉酒对你进行切肤纠缠,居然还能安然被人拖送回去,想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水牢中,他昏迷将死时你脸上的焦虑是我前所未见的……这一切,要我如何不嫉,要我如何不恨?!”
我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两口子所讲的痞子正是鄙人。呸,这趟水已经够混的了,苏怜儿你休想再拖老子下去!!才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凌喜洋坐下来,道出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事实:“所以,你便自己设计了失足落水的戏码,有意延迟太医对他行诊,令他无法及时救医而死?”
“我……我没有……”苏怜儿手足无措的辩解,恐慌的声音却没有半点说服力。
“你时间地点都算计的不错,却唯独漏了天意,居然让他占了你的身体,害人不成反害已,这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是么?”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死后那么巧穿到人妖身上,原来事情是有因果关系的!苏怜儿啊苏怜儿,老子收起刚才的同情心,你这个坏心眼的东西,死了也好!
苏怜儿掩住双耳尖叫:“别和我提那件事!!那是我这一生最矛盾的时候,身体享受着你带来的关注和亲密,心里却承受着嫉妒的煎熬!从你不情愿他交换回身体时,我便明白了一件事,你喜欢他!你想让他占用这个身体,让他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妃子!你希望我那时就消失!”
“说够了么?”凌喜洋冷淡道,“自裁或是永居冷宫,你任选一个。”
苏怜儿砰的一声将桌上茶壶打翻,笑声都跟着颤抖:”你只听他一句话,连求证都不用,就要对我加以惩罚?”
凌喜洋站起身卡住他脖子,声冷如寒铁:“看来你还不明白事情的重点:不管他今日来与不来,说与不说,本宫都留你不得。”
“为,为什么?”苏怜儿心有不甘的问道,我抠着屏风的手心也渗出冷汗。
他蓦然松了手,微笑着蹦出四个字:“本宫喜欢。”
苏怜儿被两个侍卫堵住嘴巴拖了下去,我趴在屏风上已经被惊傻,整个脊背都被冷汗打湿透了。
几天前还恩爱的小夫妻,就这样散了?天大的一桩姻缘就这样被我一句话给断送了?
正觉得恍惚如梦时,突见他转脸对着屏风道:“出来罢。”
他微抬着高傲的下巴,尖锐的目光似能通过屏风将我心灵刺穿,一如初见时杀气四溢富贵逼人。
我打个冷战,哆哆嗦嗦走出来:“太,太,太子殿下好……”
他走过来,皱着眉头看我:“你抖什么?”
“没,没……天气有点冷罢了,”我抽抽鼻子,“殿下有事要吩咐小的么?”
他扯扯嘴角:“把地上给我打扫干净。“
我连忙屈膝,半跪在地上捡茶壶碎片,捡到一半突然抬头,对上他饶有兴趣陡带怒意的细眼:”太,太,太子殿下,小,小的有一事请求。”
他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般,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求我么,说。”
我飞快捡碎片,不敢再看他,咬紧牙关小声道:“上次说的那个事情,我现在想法有改变了……小的想去燕北看看。”
此人危险极度危险,且从刚才的谈话中已听出些对我有些暧昧之意。与其和这种人暧昧危险纠缠,不如叫上半仙儿趁早躲远些……
“小猫,其实燕北风景不错的。”半仙儿,你真乃神人也。
挚手一生
一段死寂般的沉默,就在我忍不住抬头时,突听他冷冷道:“何时决定的,早前还是方才?”
“方才,哦不,早前,昨天晚上和东方磊商量了下,觉得去燕北闯闯好。反正我考绩最差,再派别的谁去也容易招人口舌。”我弯腰点头辩解道,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招人口舌?!”他冷笑一声,抬脚将桌子路踢倒,“昨日你前来求我时为何不怕?”
他整个人都像处于暴怒中的狮子,浑身上下不停迸发着火星儿,我咬着被桌面砸伤的手指含糊道:“昨天,不还没想清楚么……”
话未说完,衣领便被他用力提起,凌喜洋咬牙切齿道:“没想清楚,你便来找我。你当本宫是什么人?燕北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来去自由?!”
我对他的怒意很是困惑,昨天早上来求他时,不是似是而非的推脱说没想好么。这下老子心甘情愿要走了,他居然还不同意了?怪异的一个人。
正当本人处于水深火热中无法解脱时,贱猫以英雄救英雄的猥琐姿势出现,肥胖的身体犹如一道利剑猛窜在我肩膀上站住,双手握拳一脸色相惊喜道:“哦!太子殿下,小飞终于又见到您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么?这不是梦吧??”
我歪着脖子承受肩膀上的重量,偏头打量凌喜洋的表情。
他方才还杀气十足的细眼已然惊慌失措,脸色也瞬间转为苍白,声音中不自觉透出一股惧意:“你,这该死的混账东西,怎么又跑到陵南来了?”
“自从上次御花园一别,小飞便对太子殿下日夜挂念,茶不思饭不想……,未曾想三个月都过去了,日里万机的您居然还记得我……小飞当真死也无憾了!”
谁说他只得了我部分真传??这家伙表白的文采比我强多了!你能想象出我当时的傻样么,一只深情款款的猫,对着伟大高贵的太子殿下边流口水便神情暧昧的诉说着缠绵不绝的爱意……恶寒。
目瞪口呆良久,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发出一个错误的声音:“呃?你们……”
“啪!”凌喜洋甩手扇我一个耳光怒不可竭道:“看什么看?滚,现在给我滚出去!滚去燕北,没有本宫的旨意,一辈子都不准回来!!”
“太子殿下,您消消火,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得……”贱猫不知何时已窜到凌喜洋肩头,挥舞着爪子邹媚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小飞都会在您身边,其它人滚多远都没关系……”
一手堵着乱喷的鼻血,一手拼死撑起脑袋往房间偷偷打量。
凌喜洋怒视着贱猫,嘴唇直线绷了又绷,拳头握了又握,小宇宙最终在我的渴望中爆发了:“来人,谁把这只猫给本宫捉了,毙命者赏金千两!!剥皮刮毛皆有重赏!”
趴在院中的我也热血沸腾,狠不得立马双手将那贱猫奉上大叫:“我是这猫的主人!!把钱给我吧,一半儿也成…”
想了又想,为避免自己被剥皮刮毛,这赏金还是只能忍痛割爱。满园役衙侍卫都在争相捕猫,多少替我减少些被人注视的尴尬。
目的即以达到,我便忍着一身伤痛顺着花院小路往后院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