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脚步声消失了,我才冲门口吐一口口水:“呸!谁稀罕!”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们两人都复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是怕我死后化为厉鬼找你索命吧?哼哼,现在才想让老子原谅你罪恶的行迹,告儿你,晚了!!老子将来缠你,缠死你!哼哼……
朱雀的冬天多雪,这是苏怜儿告诉我的,自从那天饭桌上惹他被太子嫌恶后。此伪娘就不再和我说话,今天之所以开尊口的原因是,他想出去赏雪。
俺滴娘哎,滴水成冰的大冷天,鹅毛大雪齐膝那么厚。
到时候他倒是过了眼福了,留我一个傻根儿似的杵在那儿受冻?也他妈的不想想,我包小飞是怎么给挂掉的!在地窖里活生生给冻死的!抱着暖炉裹着狐裘都嫌不温暖的我会有那种狗屁闲情赏雪??
苏怜儿那厮小娘们儿似的又开始哭,一时间泪流成河啊,我脸上都开始挂冰碴子。还在我心里一个劲儿的恶语诅咒,不停念叨着要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之类的恐怖话题,我终于忍不住出去了。
充分做好了防御工作,将能套的袍子全裹上了,整个人像雪球一样,胳膊抬起来愣是摸不到下巴,用后拿狐裘围巾一包,活蹦乱跳的就出门儿了。
虽然说这县衙后院就是我家,住了近半年却没怎么认认真看过。
踩着雪窝窝到院中这么一望啊,感觉居然还真的不坏!
四周一片的耀眼的银白,枯树上挂着老长的雪条迎风飘舞,墙角几株淡黄的腊梅吐着丝丝香甜。
我在院子里和苏怜儿一齐感慨了半天后,终于开始觉得无趣,看到我们家小狗馒头激动万分的踩着梅花脚印在院子里撒欢儿,我也突然心血来潮恢复了童心。
丢掉皮手套,拉馒头垫屁股下开始狂拍雪球,刀割般的寒意咻的一下传到心窝里去,我禁不住尖叫一声:“爽啊!”
苏怜儿颤声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堆雪人啊,没玩过?我小时候堆雪人,一直是胡同里堆的最大最好看的!”
难得上次死亡居然没给我留下半点心理阴影,我一激动起来,脑门上就开始窜热气儿。
索性脱了风衣,帽子,挥舞着抓子对着雪球狠拍。
“歪了!”苏怜儿着急叫道。
我抽抽鼻子不屑道:“你懂个屁!脑袋歪一点才叫可爱。”将帽子从地上捡起来扣到雪人头上,我大功告成的起身,颇感自豪的叉腰炫耀:“嘿嘿,怎么样?”
苏怜儿想必已经被我的杰作萌呆,半天没有反应,我正叹息着孤芳自赏时,一个轻若羽毛的男声道:“还不错。”
虽然轻柔,却字字清晰入耳动听,与那嗓音清亮的太子完全不同。
我困惑望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踏雪缓缓朝我走来。
修长的身形并未带任何配饰,抑或是任何配饰在他身上都显得多余。脚步起落间,锦靴上并不见沾染半点雪花,衣衫微随东风微动,举止自然优雅,身形潇洒飘逸。
若见生人,我第一眼必是先观看其长相,这人却绝然不同,给人第一印象却是气质为主。
一头青丝用黑带随意束了,额前散着几缕发丝,若隐若现隐约的透出来一块赤色花纹,诡异无比却不显突兀。面庞五官异常妖艳,与身形大不相同,待细看下去,却是连一个合适的描述词都找不出了,终是无法形容。
约是和我对望了一会儿,那人才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东方磊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这三个字,实在让我深受打击,仿佛被人扇了记耳朵般番然醒悟,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不用多礼,我不是,我其实是……”
话却未再说下去,因为我在他身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身着万年青衣,漆黑的眉毛微微皱起,双目清澈如冰透过我看向别处。
神情静如秋水,面庞清冷似月射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