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懂非懂的点头:“哦,知道了。”听他平淡的语气就知道他还不知道……我愈发沮丧。
走出小湖,我才惊讶的发现四面都是竹林,高达十几丈,株株相连,可以用摭天蔽日来形容了。奇怪的是却并不显阴郁,虽然看不到阳光却十分畅亮。
我的心情方才好了些,没有目的的选择了一个方向,执意走下去,青商不寸步不离的跟着,偶尔试图和我说话:“小飞,昨天晚上的事,能再和我讲些么?”
我一口回绝他:“有什么好说的,再好我也不能回不去了,你这不是让我自揭伤痕么?你说这个林子有多大啊?为什么走了这么久我还感觉在原地啊?”
“你就是在原地啊!”他一句话道破天机。
“啊?!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喜欢走路……”
“妈的……”,我忍无可忍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老子要出去!”
“哦,”他拉起我的手提醒道:“闭上眼睛。”
生活告诉我们:不要对可能不是好事的事情抱有好奇心,当疑问在我心里纠结成团时,好奇心像猫爪儿一样搔着我的五脏六脏时,我再也忍耐不住偷偷睁开了眼睛……
天使和鸟人都长着翅膀能在空中飞,而我包小飞如此平凡的一枚,居然也能体会到自由翱翔的快感,惊喜可想而知。那种感觉,仿佛脱离了地心的束缚,自由自在。头顶一片蔚蓝触手可及,脚下竹林苍翠连绵不绝,清新的微风许许吹来,宛若女子纤细柔软的手拂轻抚面颊。
“啊!哟呵”我兴奋的尖叫起来,突然感到手中一松,我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去,青商惊慌失措的面孔一闪即逝。
我想起小时候看过赖蛤蟆飞天的故事,乐极生悲。
“啊!!”“啊~啊~啊!!”
一声声的尖叫此起彼伏,我像只刺猬一样吊在铁网里,脑门上悬着几片竹叶,四周拉网的几个人也是惊魂未定:“你,你,你是人是鬼?!”
网上好像还有很多倒勾,深深刺到手掌的肉里去,脖子好像也被挂伤了……我抽搐着晕眩了许久才怒道:“老子当然是人,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商量了一下,将我提起来看了又看方才放心下来,一边道歉一边将我从里面解放出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啊!你没事儿吧?”我呲牙咧嘴的从时面爬出来,看到青商面露愧疚的站在一边,小子我饶不了你!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才将倒勾取出来,我吓的心惊肉跳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搞这个什么网,抓鸟??”
一位年纪稍长的老人上前道:“公子有所不知,最近镇上总是陌名出些诡异的事情,有流言说是附近出了什么吃人的莽蛇,这才请人做了这张网,准备在这里布下设下陷阱之类的,谁料居然让你给碰上了,失策失策啊!敢问公子……为何从天边而来?”
“啊?昨夜风大,一不小心被刮到这儿了……”,我信口开合道,突然想起他们说的舌,心悸不已的提醒道:“那个蛇妖啊,我见过的,是个女的,长的不错,就是嘴巴大了些,原形的话一口能吞一只羊!”
说完瘸着腿快走,留下一帮目瞪口呆的几个人。青商快步跟上:“小飞,你没事儿吧?”
“哼哼,没事儿?没事儿你从那么高掉下来试试!”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沉默了好久才愧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话老子早死了!咝~,你过来”,我叉着腰指挥他:“过来背我。”
他高兴道:“你不生气了?!"
切,哪那么容易消气儿?我这叫物尽其用!我得意的跳上他的背:“你轻点儿啊,我现在可是病号!病号你懂么?”
“哦。”
因为后来的事情更加惊心动魄,所以这件从天而降的事件很快被我遗忘,以至于会因这段插曲引起整个陵南的轰动,这是当时无论如何也未想到的。
所有人看到我的目光都很惊讶。
我从得意忘形开始转变为沉思,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每一个看到我的人都面如土色?
百思不得其解中,一个孩子指着我向大人好奇道:“爹,那个人,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姿势在空中飞?”家长吓的连忙捂住他的嘴:“胡说八道,大白天,咱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想了又想,方才醒悟,他们是看不到青商的,看到我作被背负状在空气中行走,难怪如此,大窘,悻悻的跳下来向那人解释:“啊哈,这是一种功夫,功夫而已。”
那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是大侠啊!不过这位大侠……您,您好面善……”
面善?这不是古代的搭讪技俩么,我干笑:“很多人长的跟我像。”
那人摇头:“不对,好像在哪儿见过……,啊,您,您不是包县丞么?!”
我看着对面兴奋不已的男人惊悚,包小飞这厮居然还有粉丝?还未开口辩解,他便扯着嗓门叫了起来:“父老乡亲们快来啊!咱们要发财了,包老爷居然到了咱们竹秀镇!”
只是瞬间,已有无数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赶来,扛锄的的老大爷,提着竹篮的小姑娘,蓬头乱发的媳妇,五大三粗的汉子……将我团团围住。
“包老爷吃了没?”“包老爷喝水不?”“包老爷,您热不?”……
“打住!”我振臂一挥,在乡亲们的热情慰问中败下阵来:“我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县丞,你们认错人了……”
一个胖子走出来将我上下打量后干笑起来:“包老爷逗我们玩呢,您的画相在昨天就贴满陵南县了,县衙门发话了,说是将您送到县衙门去,赏金五十两。这不,大家人手一张都在揣摩您的长相呢。”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毛笔画儿来,五官抽象的看不出个人样,只有一个光脑袋壳画的栩栩如生。
我看着周围人瞬间绿了眼睛,感觉自己就像入了狼窝的羊崽般楚楚可怜。
“青商,青商……”,我试探着小声叫道。
“我,我在呢。”青商从人群里挤出个脑袋来:“这里好多人,我进不去……小飞,这么多人都是来找你的么?”
“屁!都是为了钱,把我送回去,他们就可以得到赏金,那几个女人,真他妈的狠啊!昨天失踪今天布告就发遍了县里,我草,她们连逃亡的时间都不给老子留!我后悔了……早知道就跟你住在那里不出来了……”周围人越挤越紧,我越讲越心酸,最后声音低不可闻,只差眼泪没掉下来了。
“小飞,你别这样……我跟你回去,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青商拼命挤进来捏着我的手指安慰道。
够哥们儿!一丝暖流滑过心际,我真的有点感动了,搂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一柱香之后,大伙派了六个大汉护送一匹马离开竹秀镇。
我晃晃悠悠的坐在老马背上欲苦无泪。没错,我,包小飞,包县丞,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车前的那匹马上!青商跪坐在驾驶位问道:“这样子这匹马的负荷真的会减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