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懿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壮硕仆妇搀扶着回了帐篷,那仆妇瞧着上官流懿屈辱欲泣的表情,满心不忍,有心说些宽慰的话,却又碍于上官流懿古怪的脾气而生生咽下了话头。
这仆妇是弄来取代那年方二八的侍女的,那发花痴的姑娘,别说上官流懿,就是龙轩庭也容不下她——企图沾染凤凰的,不论何人一律斩杀。
软榻上,上官流懿捧着仆妇奉上的热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愤怒已极的他,绝色的脸上表情都扭曲了。他的身上还披着仆妇的外衣,花花绿绿的煞是碍眼。但上官流懿的一只手却死死地攥紧衣沿,手背上青筋展露。
“宫主……”仆妇不忍心的出声,欲言又止。
上官流懿的眼神忽的射向这仆妇,瞬间让仆妇惊骇地颤栗不止。可怕的威压无形地压迫而至,骤然间,仿若营帐内的气场变得扭曲,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以至于令人呼吸困难。
仆妇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上官流懿一把扯□上的花布衣衫丢至仆妇身上,眼神毒辣。在他看来,龙轩庭是个混球,他的手下也没一个是好东西。别以为她如今露出怜悯的表情,就是真正关心他什么的,别以为她平日里克扣他的吃穿用度他就不知道,他不过是懒得计较而已。
至于那些被他弄死的小厮仆从,哪一个是无辜可怜的?
上官流懿不是善人,没有什么大义宽容之举,他不过是个眦睚必报的小心眼的人!
所以,龙轩庭……!
神雪宫的势力早就浸透了这个泱泱大国。因为当年灭门的仇人就在朝堂之上,所以朝廷中的眼线众多。浸透在血液病毒,将在特定的时间侵入了四肢百骸,哪怕仅是个微小的关节。
上官流懿遣退了左右,手中把玩着一个凤凰印记的符,送它来的那个影卫万分慎重地将它交在上官流懿的手上,说什么它的意义等同于虎符。
上官流懿本是呲之以鼻,却被送来凤凰符的男人给煞到了。因为上官流懿不甚将它当回事,在手中掂量的时候故意将它跌落在地,结果那影卫不吭一声地抽出匕首,猛地插在自己的手背上,顿时鲜血如注,可那人却仿若未觉,只表示符在自己护送途中出了一丝半毫差错,是也,自我惩戒!
那一瞬间,影卫认真的表情可谓撼动之极。不得不承认上官流懿在那瞬间被满目的赤红给吓到了。
凤凰符?一想到姓龙的那男人的险恶用心,上官流懿就恼羞成怒,举起符欲摔。可恶,那个混蛋男人把他当成什么人呢?居然是凤凰符,凤凰……他哪里像个女人了?
凤凰符?凤印么?滚!去死!
上官流懿的面容气得都要扭曲了。但事实是他最终也没摔了它,其中缘由耐人寻味,需深思深思!
话说当下,上官流懿被龙轩庭如此这番一顿羞辱,顿时怒火中烧,愤怒值迅速飙升,用凤凰符为号令,在龙轩庭大军必应之路上的阵法之中设了n多个连环阵,势必要将龙轩庭气死,呕死,虐死!
作者有话要说:咩~喵一个以示存在哦,等冰忙过这一阵就有好康喽,祈祷冰能顺利~(≧▽≦)~啦啦啦
58
58、
景王龙轩庭反,顿时皇城里里外外弥漫着惊惶的气息,就像一层雾气逼得人看不清前路,从而惶惶不可终日。
朝堂上,皇朝的帝王是个才华横溢却耳根子极软的主上,纵然年轻时候纵横决荡,如今在朝臣的眼中已然出现了老态,不免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皇座上眉宇之间透着疲乏之态的帝王,朝臣们或多或少心绪浮躁不安了。
尤其在这大军压境的时刻,众人的另一个希望皇长子龙昊天称病不朝之后,人心更是动乱非常。
曾几何时,这位让满朝官员都基本满意的皇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长歪了,这分明是个徒有虚表的孬货!众人既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
朝堂上下在一阵低气压中显得寂静到了压抑的地步。皇帝凝着眉头冷漠且心寒地看着底下这帮人,养兵千日无法用于一时,全都是饭桶!
“宣御王龙祈天上殿。”帝王的声音清清冷冷透着一股寒气,在安静的大殿上显得清晰无比。
众朝臣及其一致地愣了一下,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后便是动作统一地侧过头瞧向殿门外。一时间除了皇帝身边的内臣,所有人都茫然非常。
龙祈天一身尊贵的蟒纹黑袍,眉宇间英气十足,姣好的唇形勾着一个自信而邪气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全是帝王之气。身为天下第二高手的他气场宏大,念压全场,给众人带来强烈的震撼。
“儿臣参见父皇。”龙祈天的声音洪亮,就像投石于湖中央,霎时荡开了千层波澜。
龙昊天一派简直要瞪瞎一双双赤红眼睛!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朝堂上的龙祈天意气风发,有理有据,分析时势,预测占据,主导人心。原本愁眉莫展的帝王连声称了三个“好”。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宣布封龙祈天为皇太子。一时间群情激动,龙祈天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扫视众人,硬是叫无一人说得出反驳的话。
“今日起,战者,保家卫国之士,赏重金,封高官;退者,祸国殃民之流,下天牢,诛九族!”龙祈天冷笑一声宣布道。龙祈天此举越过皇帝而自行宣布,而帝王无动于衷,宣示了龙祈天一朝权倾天下的地位。
紧接着龙祈天排众议大开“门户”引叛兵入主皇城外三州府,一时间,仿若景王对天下已然牢握在手。
但,在众人惶惶不安中,不出三日,情势就来了一个大逆转。仿若天护皇朝,叛军在金州门户的山岭中遭遇百年不遇的大灾难——山崩。
仿若世界末日来临,山岭忽然塌陷,泥石好像有意识有生命一般倾轧而去。铺天盖地而来的山石泥土、参天树木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就掩埋了近三分之一的叛军。
稀奇的是,山岭之下还有村庄,却是安然无恙,连家禽都不曾有分毫异变。
叛军退至青州水府,是夜却忽然霞光冲天,流星火焰从天而降,溪泊水面也被熊熊火焰烧得透红。
世人只道天降灾祸是要惩罚景王的叛逆之举。
与青州为邻的柳州境内,叛军的营地中。上官流懿于营帐内着一身轻薄的白衣,露出姣好的锁骨,玉一般的肤色在烛光下秀色非常。
他水泄青丝铺了一榻,纤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敲击着软榻的扶手上,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冷笑,清清冷冷的样子出尘如仙,仿若无情无欲,血也是冷的。
木一清安安静静地在角落的阴影里配药,内心深处唏嘘不已。饶是专包生杀的一丧堂老祖宗也不禁对懿美人打上一个寒颤。
“懿儿,你……嗯?怎么做到的?”木一清咋舌,他能掌管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的生死,可是上官流懿却是能主宰上千乃至上万人的生死轮回,简直有些可怕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