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庭不理会一旁咬牙切齿的木一清,径直朝着上官流懿而去,他大而有力的手猛地掐在上官流懿的脖子上,那只能够捏碎石头的手就这么死死地掐着上官流懿,仿佛要掐死他一般。
“咳……”上官流懿痛苦地表情都扭曲了,昏迷了的意识被强制拉了回来。
“你以为你死得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贱人,给本王老老实实地活着,否则再让本王救你回来,你就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龙轩庭的表情可怕极了,电闪之下,狰狞的面目好像是从地府里钻出来的厉鬼。
“你做什么!”木一清刚一动作就被龙轩庭一掌挥开,这刻间,木一清骇然,没想到一国的王爷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龙祈天固然是天下第二,却是没有景王如此可怕的戾气。如果说龙祈天的内力属阳,就像熊熊烈日,那么,景王的内力属于阴,仿若地府里冒出来的阴尸寒气。
木一清毛骨悚然,这种寒气的感觉!就像是懿儿身上的寒毒之母!不对,是更高深的阴毒内力。
原来当年打伤上官流懿,让他寒毒加身的那名高手早已被景王收为己用。而近日来,景王利用权势,找来苗疆蛊王,用阴尸蛊毒胁迫,终于让那名隐藏的高手将毕生的功力全部传入了景王的体内。
这套接收他人内力的功法据说早已失传,却不知如何到了景王的手中。
且说当下,景王狠毒要掐着上官流懿的脖子,阴寒的气息冲刺在房间内,他周身的气场膨胀,那气势逼迫的一旁的木一清全身发冷。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上官流懿,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即便是得不到,也宁可毁了!”景王狠狠地将懿儿摔回到床上,他又冷声道:“得到‘凤凰’只是锦上添花,你要清楚,本王并不介意毁掉!”
“嗯……啊……”上官流懿痛苦地呻吟出声。
一身寒气的景王旋身离去,木一清紧紧地抠住床角以支撑自己,一口血吐了出来。木一清的武功本来就不高,被内劲一扫伤及肺腑,但也只需调养数日便好。
直到景王离开,上官流懿痛苦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他勾起一个冷笑,轻蔑之极,他抬起手一凝,一朵冰花凝聚在他的手中,流光转动。
木一清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旋出一个笑容,道:“恭喜宫主,因祸得福,内功精进了。”
上官流懿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盈盈笑意,却是寒气逼人,他道:“‘幽丝’的毒你没帮我解了吧?”
木一清了然一笑:“没有。”
幽丝的残毒掩盖住了上官流懿的脉象,让他看似虚弱非常,没有丝毫内力。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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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星迹无踪,乌云掩月了无痕迹。漆黑的巷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都被磅礴的大雨掩盖了。
轰隆——天际一道闪电照亮了墙角。那里站着一个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粗布麻衣,但也无法掩盖住男人周身的气场,那是属于强者的霸气。男人怀着雨水倾倒而下也无法浇灭的怒火,亮闪之中,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出让强壮有力的手臂撑裂了不合身的衣服袖子。
男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绿色的狼眼一样犀利可怕。男人突然运气,身形飞掠消失在巷子里。
男人再出现,人已站在一户不小但在京都重地并不显眼的院落里。男人带着微凉的夜雨走近正堂,脚下的雨水打湿了地面。一个影子嗖的掠过,定睛一看已经有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在男人的脚边,双手上托着一条干爽的巾帕。
黑衣人的出现没让男人的表情改变分毫,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不一会儿从后堂迎出来一个男子,来人正是不惑之年,却面白无须,走路的步伐轻盈无声,却非身怀轻功。如此训练有素,只有一种人,一种不是男人的人。
在此人之后又涌出来一群人,或端着热水热茶,或托着干衣干鞋,似乎早做了准备。
“殿下。”那人声音尖细,语调无奈之中带着几分责备地呼了一声,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而训练有素地伺候男人更衣。
黑色是皇朝最尊贵的颜色,庄重、霸气,是属于皇家的颜色。
龙祈天更换了一身黑色的华服,神情中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场宣示着他尊贵非凡的身份。他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通体舒畅。再看手上,被咬伤的伤口被雨水冲刷的发白了,看上去却比流血不止的样子更可怕上几分。
这时候,下人递上来金疮药,龙祈天却没有接过来反而摇头拒绝了。这伤口是那个人给的,最好能让痛楚留得久一点,以提醒自己的无能和窝囊。
那位面白无须的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龙祈天的表情,开口道:“殿下,这是陛下给您送来的。”
递上来的是一枚凤形的金牌。
龙祈天一愣,原来这就是暗影的调遣令,竟然是凤形的。龙为皇,凤为后;龙者奔腾宇内,翻云覆雨,恩泽天下;凤者栖于梧桐,展翎开羽,庇护苍生。
龙祈天心念一动,然,极力按捺,掩盖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心里却是忧思若狂。
“去探查的影卫可有回报?”龙祈天问道。影卫递上一个玉扣,弄开之后出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赫然写着:“兵二十,不日反”六个字。
“再探。”龙祈天勾了勾嘴角:二十万兵马,真是兵肥马壮,景王的策划恐怕不仅如此。
龙祈天取来火折子在那张白纸上轻轻烫了一烫,又出现几个字:南陵聚众三万。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主力。”龙祈天心想。景王在江湖中竟然也如此有势力,弄来了这么一大群的鬼魅妖精。据探这群能人异士中还有苗疆的蛊王,这才是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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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临窗的软榻上斜靠着美人。雪白的长衣垂在了地上,赤足如玉,光洁的脚踝处栓着银色的链子,竟是更显一双玉足诱人非常。
美人的青丝散着,如丝绸一般顺滑地垂下,发梢已经拖到了艳红色的地毯上。
木一清正在燃药香,眼角余光瞄到上官流懿,他那慵懒的姿态竟是千种风情难道尽,逼得木一清挪不开眼,脸上染上了微红。虽然那天晚上木一清他向某人认输了,但越是瞧着这样的光景,越是不甘放弃。就这么日日心弦旖动,却也是一种折磨。
此刻,凤凰修长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嘴角勾着一个堪称邪魅的笑容,惊艳非常。他的另一只手上托着一张纸条,那是用药物浸泡过的纸张,只有极致的冰寒才能使之现出字迹。
凤凰看完了纸条,一运气,一层冰霜冻在白纸上,然后手指一握,纸条碎成了冰屑从他的指缝中落下,消失无痕。
上官流懿忽然轻启朱唇问道:“木先生,你听说过‘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大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