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后,房间又隐入黑暗当中。
肖子期家有一本相册,里面有他小时候的照片,长着女孩子似的小圆脸,五官清秀,跟刚才梦中看到过的小孩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自己靠杨婶语言描述构造出来的无厘头幻想。
不过能肯定的是,我当时并非一个人,而是被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带着。
哥哥……从未想过生命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亲人存在。
早睡导致整夜失眠,次日大早又被杨文雄强行拉出去逛街。
中途经过一家刺青店,我心念一动便转了进去。
这算是天赐良机,店员全都不认识中国字,经确认后我便大大方方的亮给他们看,“我想把这个洗掉,可以吗?”
两个黑人男子研究后耸肩,“太深了,至少要洗三到五次才能彻底清除,而且这么好的皮肤,如果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
“不过可以选择大一点的刺青将这些字盖住,”其中一个人拿出图册翻给我看,“您可以挑选一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样式。”
西方美我不大能欣赏得来,但是中国式龙凤纹又显得太霸道张扬,思索良久我将目光放在一只张开双翅的苍鹰上。
在我饱受摧残的时候,杨文雄也没闲着,张罗着让人刺了个‘雄’字在手臂上。
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雄’字右边只有三横……那时我们已经坐在回宁海的飞机上了。
被我嘲笑后杨文雄怒不可遏,“完事后我也没仔细看,谁知道他们竟然文盲到这种地步?靠,三横间隔那么均匀,连补一横的地方都没有!这以后连短袖都不能穿,太他妈丢人了!”
冬天已经过去,路边桃花和垂柳都冒出了新绿的嫩芽。
四月阳光逐转明媚温暖,人群因脱去厚衣而变得脚步轻快,红的绿的粉的穿行在黑色柏油马路上,就像是无数道流动的光,宁海开始进入最缤纷多彩的季节。
但是每每想到许奕飞和肖子期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我就无法再像过去一样享受这种随性惬意。
下午两点,路边茶社,我跟许奕飞相对而坐。
待服务生将茶点端上来后,我才忐忑不安道:“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转着火机装傻,“我说了什么?”
“你说哥哥什么的……是不是指肖子期?”
“除此之外你还跟谁上过床?”
“你。”
他露出讥诮的笑,“你要一厢情愿把我当哥哥也可以,不过我可没有乱伦的嗜好。”
我没心情想跟他斗嘴,“你知道些什么事,能不能全部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摆明了是想要为难我。
“你既然不想告诉我,又何必在电话里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许奕飞用下巴示意了下,我立刻忍耐着替他把茶倒上。
他把紫砂杯拿起来细细品茶,吊足了我胃口才道:“肖子期亲口告诉我的。”
我紧张的攥起拳头,“他告诉你什么?”
“他说……,”许奕飞故意拉长了声音,眼角微微上挑,“你们是亲兄弟。”
我用力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这话什么时候说的?”
“八年前。”
八年前……肖子期第一次逼迫跟我发生了性关系,可他为什么会同许奕飞讲这些?
那天肖子期因为小哈不听话将他杀死,而我则吓坏了误拨许奕飞的号码,然后我在肖子期回来后提出要走,却被他逼着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