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视他的心口不一,“没想过你那玩意儿硬个屁啊?”
肖子期僵了会儿,开始冷笑,“那又怎样?”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还能怎样?我用手在他脸上摸两把,“咱俩才见面不过两三次吧,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一见钟情?”
“你少臭美自恋了。”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他皱下眉毛,“你真的喜欢李新龙那个娘娘腔?”
“他妈怎么说话呢,”我直接在他腿上来了一脚,“亏龙龙还当你是堂哥。”
“切,”他不屑道:“谁知道他是从哪儿捡回来的野种。”
“嘴里再不干不净的老子阉了你!”我也一直疑惑他为什么跟李新龙不一个姓,听他这么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难怪龙龙他爸妈舍得把他常年丢在家,原来竟然不是亲生的么……
想到这里我心软下来,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对你有意思的。没事儿回你的江城去,别老在我眼前晃着碍眼。”
他盯着我,神情复杂道:“方一白,转学去江城吧,那里教育水平要比这里高得多。”
“别扯淡了,你以为谁都给你一样有钱,想去哪儿念去哪儿念啊!”
“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我给你。”
我笑起来,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头丢给他,“你这是我包养我呢?承蒙你有份心,不过我不需要,拜拜啦。”
恩怨就这样子结束吧……爱情不是原罪,错的只是没有选择对目标和手段,说到底他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
我爱过许奕飞,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滋味。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肖子期,听李新龙说,次日他一个人回了江城。
这年的暑假,我用在餐馆打工的钱买了辆新的单车,闲时就载着李新龙去四处闲逛,带着弹弓去打鸟抓田鸡,少年时光清新而美好。
许奕飞和肖子期如今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已经想不起许奕飞究竟长的什么样子,重生前的记忆也愈发零乱不堪,好像是被人剪切拼接的梦一般,健忘后遗症始终伴我前行。
不过能生活在山好水好的阳光下,奶奶和朋友们都安稳幸福,我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
开学后,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成绩排名首位常常我跟龙龙两人轮流坐。
每次看到方一白、李新龙两个名字贴在一起,我都有种别样的快乐,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配得起他。
李新龙开始疯长个子,不过还是笨笨的学不会骑单车,树影斑驳的夏日,我就载着他来来回回,时光转眼便过去了半年。
年底的时候,我生活中突然来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打击,奶奶去世了。
明明那天晚上她还笑眯眯的夹菜说大白再多吃一些,半夜里还恍惚替我掖过被角,最终却在躺床上没有能再睁开眼。
她走的安静,无病无痛,享年六十五岁。
宁海风俗说是喜丧,亲人不准哭,不然老人家过奈何桥时心存牵挂回头,魂魄就再也找不到归去。
我没有什么亲戚,丧礼是老师和杨文雄的父亲操办的,同学们都一起来帮忙。
晚上李新龙留下来陪我,紧紧搂住我道:“小白,不要难受,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比奶奶对你还要好。”
寒冷的冬夜中,我想起肖子期充满无限鄙夷的话语,“谁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野种!”
我好歹还享受过奶奶的呵护,他却没有,然而现在他却在温言软语的安慰我。
房间里没有生暖炉,冷冰冰的,但是他的身体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