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变丑么?我看到很多小人书,人要是入魔了,都得变丑的。”
季云卿不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会变丑?
殊不知下一刻,下巴便给少年两根如玉似的指钳制住了,往上微微一抬,被迫与他对视。
他咬牙切齿,却又隐隐心伤的:“变丑?”
“啊?”我转瞬也反应过来失言了,赶忙摇头,情急之下还比了个大拇指,“谁变丑师父也不会变丑的,师父乃大美人!”
他眼睛微微一亮,没一瞬又黯淡下去,“你没见过。”叹息一声,松开我,喃喃,“兴许我以前更好看的。”
“……”
我没想到头一回看到季云卿生气,竟然是这样的境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出去浪了一圈,更新晚了些,不好意思哒~~么么
☆、
灌魔的仪式持续了一天一夜,进展顺利。
正如季云卿所说,没有多少痛感,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从体内缓慢的流逝着,逐渐被掏空。与此同时,五感渐渐明晰,仿佛周遭一切的变动都被放大了般。
好罢,除了起初感知到的几点变化,其实这一天一夜我都是睡过去的,一点感觉也没。醒来后也只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思维思绪不复迷茫,清明几许。
醒来时季云卿就睡在我身边,本就清秀的面容因那偏淡的唇色显出一份病弱来,旁近倒了一堆来不及收的瓶瓶罐罐,害得我都不敢随意起身。他之前也嘱咐过我,叫我不要乱动。
愣是又随他躺了到了后半夜,途中啃了两根忘川草充饥,直将耐心耗到了尽头。
一骨碌缩手缩脚地坐起来,伸手往季云卿鼻息间一探,没什么问题。但他昏迷的时间太长,让我觉得十分的不妙。这里算不得是个安全之处,又不能叫他恢复……
撸了把袖子,径直将之以公主抱抱起来。
我下了狠力,结果他却出乎意料的轻巧,害我整个人险些颠了过去,缓了缓险些折了的腰。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来时他唤我走的位,反着走了一遍。没出什么岔子,顺畅出了“涅槃地”。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天镜宫诺大的广场空荡荡的,只在四周有昏暗的指路灯,遥遥望去,悠远的黑暗处弥漫着些许诡异的雾气,几道影子若有若无在雾气中飘荡。
我打了个寒颤,一溜烟跑过广场,只盼着能有人来。可转念一想,这天镜宫怕是没能能盼着季云卿好,遇着人才更可怕。
念头刚起,空荡场地边一处宫殿的走廊让出片暖黄的灯光。我刚行至阶梯前,见状忙低下头,一个旋身让到台阶旁的阴影下,同季云卿一起挤在角落里蹲着。
脚步声格外悠缓的走近,踏上台阶,灯光在我裙摆之外的地方带过,步步走远。
我屏着呼吸心跳如雷,正欲庆幸躲过一劫,忽而觉得一丝不对——那脚步声虽然悠缓,却僵硬规律得过了头。好像……不似是人的脚步声。
动作在心思之前达成了,我心中毫无念想地歪着头往外一瞧。
悠悠的两盏灯光在黑暗中凭空浮立着,像是有人执着灯柄,走得稳且缓慢。灯光之中唯走着一位黑袍的老人,背影佝偻,干瘦如枯骨。仿佛是听到什么动静,僵硬迈动的脚步一顿,似要回眸过来。
我瞧见他半张凹陷干瘪的脸,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往角落里缩,连呼吸都凝滞。
整个世界都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