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收正姿态,中规中矩跪坐好,点点头:“我定唯哥哥马首是瞻。”
陛下唇角牵了下,像是不大满意这个说法,但好在还是满意我这个态度的,破例放宽了指标没理会:“既如此,我便有一点提醒你。”
我作洗耳恭听状:“哥哥请说。”
“往后你同男子打交道,须知要保持距离,你现世将满十四,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再不可自主妄为。”
我受教着:“保持距离?多少的距离?”
陛下微微颦眉,片刻后,“一丈。”
我点点头,表示无条件接受,又诧异,“我以为前世去了芍药山庄之后,我已经变得十分小家子气了,连个出逃都想了好久,哪里会自主妄为。”
陛下漫不经心低头看了看自个的手,“你同那跑堂的不就自来熟得很么?”
我长长的呃了声:“有这事?”
陛下冷笑了声,欲启唇。
“哥哥说得是。”我做肃然状,“随意拉上个跑堂的就聊这么多,我真是不该!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
进了城,经过市集,那纷繁多样的小玩意叫我十分上心,便守在窗前等着。有时马车一个颠簸,车帘子甩起来点,我就能看到些外面,画面断断续续,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马车走过闹市,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停了,酒家的人立即前来牵马接行李,开始热络的一阵忙乎。
我对插着袖子在陛下身边杵着:“哥哥,咱们逃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规划好人生,现在是要在酒楼里面住上两个月吗?”
就前世的时间点来说,现在回京应该是早了两个月的。
陛下含糊答了句:“暂时在这呆几天。”
他这么说,我作为一个靠人吃饭的,自然没什么可辩驳,加上天生不是喜欢管事的性子,定下心思,高高兴兴打着呵欠上楼去看房。与小厮保持着一丈的距离远远发问:“哎,小哥,献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嘛?”
“城北的煎饼很好吃。”
“嗳,那不巧,我喜欢吃肉的,还有别的吗?”
“……”
☆、
同着陛下在雅间里吃过早饭,两厢无话的呆久了,我有点无所事事。勉力忍下连连的呵欠,眼前一直朦胧聚着抹不干的水泽,正是昨夜一晚没怎么睡好的后遗症。好在没怎么影响到食欲,我一手撑着头,有时偷偷闭上眼,也能麻溜地往嘴里送糕点。
陛下从一开始就低着头看着像是密信一类的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瞥见了我隐蔽的动作,慢悠悠开口,“倦了就回房去睡。”
我半睁着眼,如获大赦,“今天没有别的行程了吗?”
陛下似乎小顿了一会,“恩。”
我还想作为鹰犬在陛下身边呆的第一天,自然是要殷勤一点。他在哪我在哪,累了给揉肩,渴了给倒茶,照顾好衣食父母的情绪才能过上舒坦的小日子。
可我现在状态不佳,陛下宽容大度,应该也不差这一天?遂而我欢欢喜喜应了,抓了两个绿豆饼在手里,回房去了。
铺好被子,闷头一睡就是小半日,起来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的点。然而在客栈内外逛了一圈也不见陛下的身影,提了小二来问,才知道他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