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行。”
“哪个?”
“唔……就是……上……床。”
顶不住吴三沛的再三攻势,闫薇易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声音小到细如蚊蝇。姿态却如同她平日一般,始终抬着头,直视着迎接吴三沛目光。
她就是这性格,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得干脆清楚,从不装鸵鸟,也不当谜语人。
正如她爷爷教她的一般,哪怕有一天被敌人抓住枪毙,也要始终挺胸抬头。
瞧见她这幅态度,吴三沛本预备的挑逗情话无奈卡回喉咙,只好伸手揉揉她鼻子。
“没到那份上,我只想深入了解下你。”
“有多深入?”
闫薇易眨巴着大大的杏仁眼,暂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话中歧义。
吴三沛也没心思和她再开黄腔,挤出一个憨厚微笑。
“我就是想知道某个小笨蛋,为什么来南湘读书,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和她妈妈又是怎么回事……”
“三沛……”
绕上一圈弯子,闫薇易没再直接拒绝,只是仍旧有些抗拒。
吴三沛指向墙壁上的钟表:“诺,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薇易,能满足我这么一点生日愿望吗?。”
闫薇易眼眸微颤,一个男人的生日愿望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哪怕性子再犟,这一刻也终究软乎了下去。
在指针跨过十二点的前一秒,她终于徐徐开口。
“其实额也说不太清楚,许多细节,额爷爷不跟我说,额也就不好找人问。
只知道额妈她不是个好女人,听村里人说,她生下额刚坐完月子,就天天去县城花天酒地,也不知道额爹怎么容得下她。
后来额三岁时,她跟着个矿老板跑咯,音信全无。
再到我八岁,额爹意外去世,额爷爷收了一笔抚恤金。她也不知从哪知道滴消息,赶回来给额爹守了几个月寡,然后问额爷爷要钱,说要去外地做生意,赚大钱过好日子,再把额接过去。
额爷爷信了她滴鬼话,将抚恤金给了她一半多,之后就再无她消息。直至今年开春,额听到消息,有人说她芙蓉城一家洗脚城打工,所以额就过来找她咯。”
闫薇易絮絮叨叨地讲述完毕,除去眼神微微黯淡外,倒没再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吴三沛轻轻抚摸着她臂膀,再问:“她这么一烂人,你还费尽千辛万苦来找她干嘛?”
“额想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闫薇易目光坚定:“她骗额爹,骗额爷爷,骗额,还拿走那么大一笔钱,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果她不给额个说法,那就是诈骗,额就去报警!”
吴三沛无奈一笑,万把块钱,过去将近十年,报警能有个什么用,警察怕不是当她脑子有病。
在他眼里,闫薇易这种行为本质就像每次来见他都会找个借口一样,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味道。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想见一眼冯香梅。
或许闫薇易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来见冯香梅。
这种东西到头就是一个心结,永远解不开,只会越缠越紧。
吴三沛不想打击姑娘,只用半命令的语气道:“薇易,短时间内别去找你妈。”
闫薇易抿抿嘴:“三沛,这是额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我就要管!从今天起,你要敢背着我去找你妈,你就给我等着吧你。”
吴三沛将闫薇易死死搂紧,语气平淡,却不留半点拒绝余地。
这种事,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现在情况只能硬来。
头回见蛮不讲理的吴三沛,闫薇易想开口争辩两句,却感触到吴三沛逐渐紧收的力道,最后还是把话默默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