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淮默然的感动持续不过三息,那头沧笙就开始同他意义不明地眨了眨眼,伸手朝他比了个停,伸手朝一边的草丛里里指了指,紧接着传音道:“你见过活的春宫图吗?我真是不知道旁的人是从哪里可以接触到这么私密的东西,我反正是没看过的,今天有机会开眼界了,一起看?”
“你……”虞淮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草丛里头稍作遮掩的结界啵地一声被人凿开了。
里头的人尚且不知,正到兴头上,好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
沧笙在草堆边上探头探脑,她听到女子的呼声像是要断了气一样,说不得是开心还是难受,但那口气始终没有断掉,愈有高昂的趋势,演变成为尖叫。
近了,近了。
她再次给虞淮打眼色,就算他是高岭之花不想看,那也站远点,别给人发觉了。她如今初尝情滋味,对生一窝石头蛋儿很有信心和憧憬,可要怎么操作她真的不太懂。那会儿穷奇担心她对虞淮做什么,确确实实,她想,可是不会啊,不会心里头就没底,好不容易有学习机会了,得把握。
终于凑到耸动的草堆上头,两手刚分拨开草尖,刚瞄到一片衣角,眼睛就给一只微凉的手给捂住了。
下一步被捂住的是她的嘴,虞淮不由分说将人拖着走,甩手丢到了云上,满脸不敢置信:“偷看这些,你就不怕长针眼?”
他这个架势,沧笙明白过来穷奇所说“对清白看重”的意义,禁欲保守派啊。
沧笙被他丢在云上,就势盘腿坐着,淡定道:“你没看过?你会吗?”
虞淮欲言又止了几次,这问题他实在答不上来。
沧笙一摊手:“你看,你又不会,我也不会,到时候多难办?还是得学啊。”话是这么说,沧笙体谅这种事,如虞淮这般不怎么开放的禁欲保守派,就算要学,也必然不会愿意同她一齐观摩探讨,遂而闭口不提再转回去的事了,就问一点:“我听人说这事儿啊就是’华裳褪尽温存来‘,可我刚刚看到他们好像穿着衣裳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问题问得太小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存心的,默了半晌:“……不必全褪。”
沧笙哦了一声,正襟危坐,点点头,意味深长:”你懂啊……帝君不愧是帝君,知识储备全面,深得我喜爱啊。“
“……”
难以招架的情况莫非如是,好在沧笙的注意力转移得快,一会便去看明艳的朝霞去了。
从出发到到达石族,因为没有用到空间,极速飞行之下,足足花了大半天。
这半日里头,虞淮驾云,沧笙也没闲着,从云头窜到云尾,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尽的热情。
虞淮从没这么耐心听人说过这么久的话,偏生她自己说着说着还能跑题,一件事的延续是无穷无尽的,只看她的心情要怎么走。若是寻常人,三两句话词不达意,甚至于仅仅不够言简意赅,他便失去兴趣,不再听了。
不是刻意维护表象和谐的迎合,他听到她的声音便有种奇妙的愉悦。兴许是因为她时常带笑,言语之时都有好心情的基调容易感染人心,只要她在,就是热热闹闹的,有散不尽的乐趣。
到了石族,为了避嫌,云头落在距离石族主城十里远的地方,两方恰好隔着一座小山。
刚落地,沧宁疾步从山的那一头翻过来,脸色偏沉,老大不乐意的形容匆匆两步到了跟前,瞥了虞淮一眼。开口时又安分地厉害:“阿姐你回来了,在外头过得习惯吗?“
一行人是要进到主殿内议事的,所以沧笙下了云头之后自然就走到了沧宁身侧,跟着他往回走:“好啊,你呢?点兵的事办好了吗?“嘿嘿不好意思地笑,”你自己一个人,忙惨了吧?”
他说还好,突然问:“阿姐你以后要是嫁人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沧笙一愣。
万万没想到,高冷话不多的虞淮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然呢?管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论情商低的一万种表现:就是怼。
沧笙扭头,又是一呆。
沧宁呵地干笑声,看着虞淮:“帝君觉着麻烦吗?”
大家的火气都大得莫名其妙,沧笙不能让他们好端端的吵起来,双手按住沧宁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听话:“八字还没一撇呢,做这个设想干什么?在秽土挣扎过活的时候我都没不管你,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了,我成个婚咱们就两不相干了?你想得美,我还要指着你给我养老呢。”
沧宁收敛起脾性,弯眸笑了,果然听话地不再争辩什么,悠悠瞥了一眼虞淮:“恩。“
虞淮垂下眸:“……”
有意无意,沧笙如今都不怎么插手石族要事了,尽量不去左右沧宁的决策,奉他为先,这样才能更好的树立他在石族内的主权与威严。
虞淮要与沧宁谈点兵行军的具体细节,沧笙打了个呵欠准备困遁:“昨夜整夜都没睡,我去补个觉。”
她说完就走,浑然未觉背后的沧宁神色大变,但还是乖巧:”阿姐慢走。“
人很快从墙根拐角处离开,沧宁的笑脸刹那间转换成为冷清,转向虞淮:“我阿姐那话什么意思?昨夜你们在一起?”
虞淮站在阶梯上,从容嗯了声:”是在一起。”
沧宁深吸口气。
虞淮慢条斯理进屋,找了个座位坐下,抬眼看他:“谈正事?”
沧宁很焦躁,他很在意昨夜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若是,那么便意味着沧笙真的定下来了。在眼下还像是她一人单相思的境况下,这无疑是个错误而草率的决定。
他不悦,对着虞淮时冷漠的神态没有丝毫的遮掩,侍奉的小仙相互看着眼色退下了,沧宁甩手将殿门关上,轰然的一声,震彻殿堂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一刻钟的无言之后,沧宁开口,恢复了平静:“帝君似乎不待见我?那没关系,我只希望帝君往后能待我阿姐好。”
虞淮微微恍惚了一下,对于沧宁他说不上待见不待见,只是那一刻,沧笙见到他,一直以来都聚集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顿时就跑偏了。
姐弟两人处在一起,便有温暖相依的气氛,那是他羡慕不来的东西。形单影只久了,突然觉得寂寞,想要紧紧抓住沧笙不放手,可她拥有的羁绊太多,每一份感情看上去都该比与他的来得坚固。
血脉亲情,千万年的生死相依,同他们比起来,他瞬间就成了外人。
是妒恨,也是一种不自信的心理,虞淮甚至于想要掰断她所有其他的羁绊。这样就剩了彼此,纯粹的你和我,完全的拥有。
可他不成熟的占有欲作祟过后,收获的回应让他无地自容。
沧宁,大帝至尊。受了他无端的挤兑,没想过要因为自己的喜恶而搅乱他与沧笙的关系,而是自我冷静,告诉他,只要待他阿姐好就好了。
真正的感情会让人看到自己的狭隘,虞淮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掩饰下良心不安:“我与沧笙什么都没发生,你不必考量地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