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翔失笑,拍他脑袋:&ldo;夸张。&rdo;心里却很暖和,有个人牵挂,对他来说是不容易得到的。丁一也许不知道,宋钰翔真的没几个牵挂他或者被他牵挂的人。丁一很快睡熟,夜风中,隐约的哀求,哭泣声又传来,那是江南,宋钰翔越听越难受,猛的坐起来,丁一一把拉住他:&ldo;别去。&rdo;宋钰翔看着他,黑夜里,眼睛发着愤怒的光。&ldo;其实最痛苦的是彭哥,每次喝多了,他就跟我唠叨,对不起江南,可是彭哥心里真的很压抑,他要疯掉了,江南是他唯一的救赎。&rdo;丁一把宋钰翔拉回床铺。宋钰翔挣扎了下,走到窗口,缓缓关闭窗户,毕竟,他只看到,有些事情不知道。丁一搂着宋钰翔慢慢说起那两个人的故事:&ldo;你觉得江南漂亮吗?&rdo;宋钰翔点头:&ldo;恩,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rdo;丁一叹息:&ldo;江南原来没这么漂亮,彭哥,对某些事情有些偏执,他从来不在外面胡搞,那样的人,一直压抑着自己,说起来也挺惨的。几年前他遇到江南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江南原来不叫江南,叫姜楠,生姜楠木那个姜楠。以前彭哥一直借助大量的安定稳定情绪,但是那些东西对大脑不好,他小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能看的出来,一定很痛苦,这些事情连建他们也是不知道的,哥只告诉过我一个人(他语气里露着一股子骄傲)。江南家原本也算是小有资产,可惜的是,江南的父亲玩什么不好,却狂热的迷上收藏,收藏古董是个无底大坑,他又没那份眼力,空有一份热情,败了家不说,还到处欠债。江南那年十七吧,彭哥遇到他,在东易的古董市场,当时他正苦苦哀求他父亲收手,他父亲打得他很惨,那个孩子骨头硬着着呢,头破血流着,除了偶尔哼一下,就是不求饶。彭哥跟我说,当时他就硬了,这就是注定的虐缘吧,彭哥帮他父亲还债,还送了许多东西给他父亲,代价就是要江南,江南就是那个时候跟了彭哥。你知道彭哥对有些事情偏执的,五年下来,整容四次,江南越来越漂亮,但是就是独独没了人气。我们都看得出来,彭哥很依赖他,不是江南需要彭哥,是彭哥不能离开江南。离开江南,彭哥会死,所以,钰翔,当我求你,别管好吗?&rdo;宋钰翔没说话,那边惨叫终于停止:&ldo;离开江南,彭君的地球还不转了了呢。&rdo;宋钰翔冷笑。丁一吻下他的头发:&ldo;彭哥没亏了他,这些年,彭君先后给了江南家快几千万,除了那档子事情,江南活得并不差。&rdo;宋钰翔翻身卷了被子没回话,什么叫并不差,他唾弃这个词汇。丁一他们再次离开,投入他们的战场,宋钰翔不放心,因为今天,江南连送都没有出来送,他站在窗口眺望,江南没出现在老位置,倒是那两个医生一天进去几次。大约晚上的时候,彭君赶了回来,晚上,宋钰翔看着彭君抱着江南在院子里坐着,一直坐到天亮。再次看到江南,是隔天的傍晚,宋钰翔去院子里的假山,江南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食物,他身边站了一个仆人,正在劝着什么,江南只是不做声,像根木头一般,他的双手打了石膏,下垂在左右。宋钰翔压抑不住的懊恼,自己以前的正气呢,自己以前对人生的态度呢?&ldo;健康是件很重要的事情。&rdo;宋钰翔走过去温声说。江南没说话,继续发呆,从小院的拐角,有人端了几种食物过来,挨个给江南展示,江南的眼睛里瞳孔是静止的。宋钰翔端起一碗鱼粥对那些露着焦急的人说:&ldo;你们下去吧,远远的看着就好,我劝下他。&rdo;宋钰翔上下拿勺子调着鱼粥,加速它散热:&ldo;我是最不会说话的,小时候,因为这个臭脾气经常挨打,现在想起来,许多自己想象出来想不开的事情,许多都是自找的。人常说啊,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其实我也不懂什么叫不爱孩子,或者是爱孩子,我只知道,我父母双全却不得不自己长大。我妈妈啊,从来不叫我喊她妈,她叫我喊她阿姨,可笑吧。后来长大了,去当兵,把部队当成了家,觉着那么活着也不错,人前我是嘻嘻哈哈的,人后,说实话,我极其刻薄,到现在都是,觉得自己是最惨的那个,没爹要没娘疼。&rdo;江南抬头看他,宋钰翔把一勺子鱼粥送到他嘴巴边:&ldo;快吃一口,吃呢,我慢慢跟你说,丁一都不知道的故事呢。&rdo;江南点点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