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丁茗被抢救过来,醒过几次,但是不是很清醒。魏醒还帮他擦过一次身,也算不上擦身,就是拿着消毒的东西给走了一次。回来之后,魏醒表情沉痛的对盛意说,丁茗的后背需要最少五次大型植皮手术才能修补好,他甚至对盛意说:&ldo;丁先生那么好的人,不该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我们一定要好好帮帮他。&rdo;盛意没说话,却也没反对,他保持沉默。慢慢坐起来,盛意扶着胳膊缓慢的走到门口,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这间独立套间距离那边公众病房并没有多远,熊熊就在病房过去的重症监护室,一起住在那边的还有丁茗。魏醒从厂区调来一些人帮忙打下手,丁茗被照顾的很好。为了令他能够恢复的很好,魏醒给他安排了最好的监护室,用了最好的药。但是熊熊那孩子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魏醒是个孝子,他看到那对失去父母的夫妻在走廊嚎哭的样子,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同身受的愤怒,所以他没有去管那个孩子。熊熊这孩子跟五个病人拥挤在一个集体重症监护室,他的父母刚刚在城市里交完房贷,又从乡下接来母亲看孩子,所有的幸福生活都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份对一个普通家庭无法承担的大祸事便从天而降。这几天,社会各界的捐款也有一些,但是没有一份是指定给罪魁祸首的刘艳芬老太太的孙子熊熊的。一天八千,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面对如此大的开销,熊熊爸爸只好到处借贷。将来他还要面临着未来对邻居们的赔偿起诉问题,三条人命啊,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才能救得回来呢。医院的走廊上,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他们聚拢在不远处被保安拦截着。盛意擦着走廊边慢慢走到丁茗的病房外,他看着浑身插着管子,裹着纱布的丁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他,那是丁茗吗?不像。&ldo;还我熊熊!都怪你!都怪你!我说送孩子去幼儿园,你非说你妈看,叫你妈看啊!看啊!&rdo;熊熊妈妈又跟熊熊爸爸打到了一起,她拉扯着那位可怜的这几天背负了所有责难的男人的头发狂叫着。有人拽走了她,医生不客气的骂了几句后给了这家人一大叠子的医药费单据。熊熊爸爸一声不吭的拿着那叠单子看了会,喃喃的开口:&ldo;不是,不是……说魏氏要替大家出医药费吗?&rdo;站在走廊的另外的伤者家属顿时找到了出气口:&ldo;人家魏先生凭啥给你们出?凭啥给你们出?就你们家这场火,烧了人家朋友的房子,人家一家人,在这里躺着三个呢,人家丁先生现在还在抢救呢。人家的钱再多也不能给仇人花,还有脸提魏氏,呸了,我有脸往墙上拱,你们还敢说魏氏了?&rdo;不是我家的好不好?盛意心里对这种说法很是抗拒,却无从解释。男人想张嘴说下什么,他看下四周,大概从医生到这些个病人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吧。人们冷漠的迁怒着这个男人,男人无助的靠着墙缓缓坐在了病房地板上。&ldo;我去,我去给他们磕头,去赔命,只要……只要他们能救熊熊。&rdo;一直不吭声的刘老太太从角落站起来,她穿着的衣服依旧是那天在火场边上的那套。几天没洗脸,没梳头这些都是小事,她的代表福气的双下巴,就在几天之内奇迹般的没了。盛意又想起了熊熊,他想起熊熊的儿歌、&ldo;小鳖(白)兔,鳖(白)又鳖(白)。耐(爱)吃梛(罗)卜,耐(爱)吃菜!!!!!!&rdo;那孩子,再也不能那样蹦跳着玩耍了,昨天晚上他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切除了。&ldo;妈,妈……我的妈,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您就别去了,别添乱了!&rdo;熊熊爸爸也找到了爆发点,他猛地跪倒给自己的妈妈磕了起来,他想发泄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几下子,这个男人的脑门已经满是鲜血,顿时,走廊一片安静,他哭泣的妻子,喧闹的邻居,都不再说话了。&ldo;这些单子给我吧。&rdo;盛意走过去伸出手,男人停止了磕头看着他。&ldo;单子。&rdo;盛意跟他要。&ldo;这不合适……我们……我们是实在对不起大家,要是死了能挽回,我就死了陪给大家。&rdo;男人显然也是有些骨气的,他喃喃的说着,单子并不给盛意。盛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蹲下冲他笑下:&ldo;谁也不想的,你妈也不想,熊熊也不想,先救孩子吧。&rdo;厚厚的一叠单子,盛意挨个的站在走廊全部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扭头看着躲避在一边看热闹的会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