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拉你。&rdo;魏醒指着雪橇说。盛意小心地踩在冰面上,几次都差点滑倒,魏醒从他身后走过去,拦腰抱起他:&ldo;你不习惯走冰路。&rdo;这个虚伪的家伙,在给自己找什么烂理由。盛意没吭气,脸又红了,魏醒最爱看他这样,他把他放到雪橇上,拽起绳子:&ldo;要去哪里?&rdo;他问。盛意并非是浪漫的人,他很努力地想过很久怎么回答魏醒这个问题,但是此刻被问起,他依旧干巴巴的,没办法,他生性如此:&ldo;那边……&rdo;他指着岸的那边。&ldo;你就不能说得夸张点吗?&rdo;&ldo;怎么……夸张?&rdo;&ldo;比如,你说你想去银河什么的。&rdo;&ldo;你又去不了。&rdo;&ldo;你说了,也许我就长了翅膀飞上去了呢?&rdo;&ldo;……那就天上吧。&rdo;&ldo;……晚了。&rdo;&ldo;怎么办?&rdo;魏醒看着很为难的盛意,即使包裹着毯子,冬日的融雪风已经把他吹得鼻尖通红。&ldo;坐稳了,我拉了。&rdo;&ldo;恩……啊!!!!!&rdo;魏醒爬在冰面上,他低估了雪橇车的重量,他摔了个脸着地。盛意叫了一声,很快捂住嘴巴,他呆呆地站在雪橇车上,看着脸着地的魏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魏醒缓缓地蠕动一下,慢慢坐了起来,看样子摔的很……重啊,两通红色的液体从鼻孔里缓缓地流出来,看上去很可怖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挽回自己的脸面:&ldo;只是,只是个意外。&rdo;盛意缓缓站起来,他发誓,他在梦里没看到这个,真的……他的世界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从他买那串佛珠儿开始。&ldo;哈哈……哈哈……&rdo;盛意从未这样失态的笑过。魏醒恼羞成怒,他蹦起来,却滑了个仰八叉。&ldo;哈哈……真是个会走冰路的……高手,你笑死(死念西,盛意着急了会带家乡语调)……我了。&rdo;盛意捂着肚子,爬下车,过去拉他起来。魏醒拽了他一下,他就着那股子势,倒在他身上。&ldo;我是伤上加伤。&rdo;魏醒破罐子破摔地赖在地上。盛意拽下大衣,露出雪白的毛衣袖子帮他擦红鼻涕。&ldo;起来。&rdo;盛意叫他起来。&ldo;不起,我是伤员。&rdo;魏醒无赖。盛意盘腿坐在那里,他低头看着魏醒,很认真地看了一会,他很牛地说:&ldo;你……上去,我拉你。&rdo;魏醒很激灵地坐起来:&ldo;真的?&rdo;盛意认真地点头,举着胳膊,亮下不存在的肱二头肌:&ldo;咱,也是纯爷们。&rdo;魏醒站起来,假装艰难地爬到雪橇上,一副大老爷的样子:&ldo;快点,快点。&rdo;&ldo;你去哪里?&rdo;盛意拽起绳子,抗在肩膀上问。&ldo;天上,火星,东街口,随便你。&rdo;魏醒坐在那里等着看笑话。盛意不动,笔直地站立。&ldo;怎么还不走?&rdo;魏醒好奇怪。盛意回过头很认真地说:&ldo;我在等着长翅膀。&rdo;魏大老爷窘在那里,半天后郁闷地说:&ldo;你在这里等我呢?&rdo;&ldo;是(西)啊!&rdo;盛意很认真地点头,但是却拉起雪橇向前跑,他拉得很轻松。魏醒惊讶地看着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很快,他越看越不对,他转身看去‐‐魏大半低着头,憋着笑在后面推。&ldo;小兔崽子,你们合伙起来骗我!&rdo;他蹦下车子,左右看了下也不知道该追谁。人工河那边,夸张的笑声遮盖不住地往屋子里钻,魏妈站在窗帘后面,鼻子酸酸的。三儿都多少年没这样笑了。&ldo;谁在笑。&rdo;从外面回来的魏爸把衣服递给庄妮,因为魏妈念佛,家里一向都保持安静的。&ldo;过来,过来。&rdo;魏妈挺高兴地站在客厅窗口边冲他招手。魏爸走过去,看到后面院子里,魏醒跟他哥揉在雪地里翻滚,一个穿着白毛衣的青年提着一把铁锹在埋他们。盛意的衣服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从来不知道他自己可以发出这么大的笑声。魏醒终于抓住了魏大,他仗着身高马大把他哥按在雪里,奈何他哥当兵的出身,很快他又被按回去,他们就这样滚来滚去,盛意不知道从那里拖了一把大铁锹一铲子一铲子的往他们身上盖雪……魏妈站在家门口,看着站在鞋柜前浑身冒白烟的三个人影,她好像回忆起,以前,每年冬天,三个孩子也是这样闹的。她想哭,又不敢,只能巴巴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