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也笑了,忽的展开双手,对着展昭道:“你来……抱我一下好么?”
说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怎么的,竟是别开了眼不敢看展昭。展昭早便习惯了自己这恋人这幅又嗲又粘人的模样,心中也是似乎软的能戳出水来。见她这幅模样,伸手便将她揽到怀中,伏在她耳边道:“……那展某,可就当真了。”
阿隐轻巧的点了点头。
她不轻易向人许诺什么,如今对着展昭,却也开始有些期待嫁给展昭的场景了——他一定是穿着比平日里那身绛红官袍还要鲜艳美丽的红衣的,一定是牵着她的手,笑意止也止不住的意气风发的。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一瞬间……竟是有些感谢起昨夜的那一场云雨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出声问道:“展昭,你昨夜……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展昭揽着她的手不由的一紧,语气已低沉下来,道:“昨夜我被你屋的动静惊醒……起身查看之时……却只见一黑衣人正企图跳窗逃跑,而你……而你已不见踪影,那黑衣人轻功了得,我心下着急,便跟了上去。”
阿隐疑惑道:“……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展昭迟疑了一下,轻声道:“难道……阿隐你不是被那黑衣人掳走的?”
听闻展昭这么说,阿隐不自觉又将头埋得低了一些,想到昨夜险境,不由又自觉羞愧。只想的自己当时因为弟弟失了理智,急火攻心,才会只身一人去闯那龙潭虎穴……若是昨夜老板一个狠心,只怕就再也见不到展昭……同白玉堂了。
心里觉得愧疚展昭,却也不敢怠慢。便缩在展昭怀里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讲完之后,却见展昭那一双好看的长眉早便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双星目之中责怪之意明显。轻启薄唇似是有什么斥责之话要说。阿隐赶忙道歉道:“我知是我不好……昨夜侥幸能捡回一条命来——今后,今后再也不会干这等糊涂事了。”
展昭一双好看眉眼明明灭灭,张了张嘴,似是有许多话要讲,最后却化作一声不知情绪的长叹,低低道:“无事便好。”说罢,手上揽着她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二人便这样依偎了好一会儿,似是在享受这难得静谧又甜蜜的二人时光。不知过了多久,阿隐才忽的开口道:“……所以,昨夜,那黑衣人……似是引错了人?”
难道,原本想要将白玉堂引到那处,却阴差阳错的遭遇了展昭……便巧合般的将展昭带到了她的面前?老板所谓周密的计划……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随便的要命?
展昭似是也觉得奇怪,略微思考之后道:“若是如此,这纰漏……怎么也不像是你口中那‘老板’能犯下的。”
阿隐道:“……可若是说他是故意的……那他,到底有是想要做什么呢?”
停了一会儿,她又嘲讽道:“……总不至于,是真的急不可耐的想看我嫁出去罢。”
展昭摸了摸她的头顶。
愈想,愈觉得老板这份心思着实是猜不透。二人一合计,便决定先将这事情放着不想,眼下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马上……便是能彻底铲除娘娘庙之日了,而那曾经毁掉无数人的老板,也理应当被毁灭。
阿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又一次握紧,对着展昭点了点头。
这小小的县城之内,娘娘庙盘踞多年,也不知这耳目到底遍布了多少。如今不知是否一举一动,都皆在老板的掌握之中。食过晚饭之后,展昭,白玉堂,阿隐三人商议之后,便决定快一些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娘娘庙乃是一个盘踞多年的杀手组织,若是想要铲除起来,想必也是有些难度的。于是三人便决定先行探一探这娘娘庙的老底。打探清楚之后便通知当地县衙,派人来一起剿灭,如此方为上策。且那老板不会武艺,一般身旁也就两三人贴身护卫,想要将他直接擒住,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有展昭和白玉堂这等武艺璀璨,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什么事情,也都并非不可能了。
于是修养一日之后,进入小城的第三夜之后,阿隐便带着二人悄悄从小路绕上了山,往着娘娘庙所在之方向行进。
一路上倒也未曾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人,顺利的令人有些不安。阿隐未曾多在路上停留半步,便直直带着展昭同白玉去了老板的院子,三人齐齐施展轻功,飞过矮矮院墙。悄无声息的落地,阿隐一抬头,却忽的又愣住了。
只见这一日之前刚刚来过的院子,此刻却显得阴森极了。今夜阴天多云,月色黯淡,只漏出些隐隐的光亮来,却照见院中的青石板黑漆漆一片,其上居然端端放着一具上等楠木的棺材!
这棺材,端端正正摆在这小院的正中央,似是隐隐有极凶的煞气传出。
三人只诧异了片刻,便都将那股子不详预感压了下去,展昭伸手将阿隐护在身后,向前踏出了一步——
“面对死者,便还这般不素净?”
这声音从房间里飘出,飘飘忽忽似是鬼魅一般。阿隐却立刻便听出这就是老板的声音,老板似是也没打算躲着,说完之后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一贯的浅笑。
他看着阿隐,眼神中忽然又多了几分愉悦的情感,也不管这三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来者不善,淡淡对阿隐说:“你不想知道,这棺材之中躺着的,是谁么?”
话音刚落,卢师父便如同幽灵一般的出现,忽的一掌狠狠劈在了棺材之上。这上等的楠木材质的棺材,居然被这一掌破坏的四分五裂,阿隐伸手挡了一下那四溅的木屑,定睛一看——
却见燕小六那惨白的尸首赫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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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boss这种主线剧情终于上线]09
阿隐当下便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只见她脸色忽的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忽的猛烈颤抖起来。重心不稳似是要摔倒一般,被展昭一把扶起。她心下大震,以至于没有精力抬头看看展昭的神色。
而后她似乎是极压抑一般的狠狠咬住了嘴唇,力度之大甚至把自己咬出了血。满嘴的铁锈血腥气似是让她空白一片的大脑勉勉强强恢复了一些理智,而不是就这样冲动的冲上去直接砍死老板。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你为什要杀小六?!”
老板对她这反应显然是极其满意的,他微笑着看着阿隐,缓缓道:“并非是我。”
阿隐“噌”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高声怒道:“你最好说清楚!”
虽然已压抑了大部分的情绪,但她仍然有些忍不住。眼眶似是有些发热,未曾发觉之时便有两行泪水忽的涌出,止也止不住的一直流一直流。
小六,小六。
这是她在娘娘庙这十多年行尸走肉的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朋友。
虽然她平日是个极克制自己的人,但在这些时日当中,也是同这如今已经冰冷尸首的小六做过许多朋友之间的荒唐狂欢之事的。如同古大师话本里写过的一样潇洒的在屋顶喝整夜的酒,曾约定一起去云游四方,去最西边的吐鲁番看那火焰山,去最东边的松花江上看滴水成冰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