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是这么一路又闲聊回来。白玉堂已经说到这洞房之中的花烛该如何布置了,见展昭仍是只笑,便有些不悦的伸肘戳了戳他,道:“这到底是你想着成亲,还是我想着成亲,怎么反倒是五爷我在这里想东想西的。”
展昭笑,道:“真是有劳白五爷了。”
这话明显是调侃揶揄,白玉堂也不生气,一双流光溢彩的眼一飞,笑意盈盈道:“那你倒是说老实话,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喜事。”
展昭歪歪头,不知是不是有些羞涩,撇开头低声道:“……想过。”
白玉堂装作没听到:“啊?你这猫儿说什么?大声一点嘛。”
展昭耳根有些红,道:“……玉堂,莫要再闹。”
这猫儿感觉窘迫之时,似是总要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样子,好像自己堂堂正正,心中没有一点杂念一般。不过白玉堂可是见多了他这幅样子,哪里会吃这一套。仍旧笑嘻嘻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想的成亲又是何种模样呢?”
他这般穷追不舍,展昭自然也不好再转移话题。似是真的陷入沉思一般沉默了许久,才忽的又抬起头,莞尔一笑道:“她不在意花烛……或是喜服该是什么花样,新娘进门不能参加喜宴吃些东西,必是极为饥饿的……所以,若是展某同阿隐能走到那一日,必是第一先留意那放在洞房桌上的点心吃食,不能叫她受苦。”
白玉堂:“…………”
这算什么,吃货男朋友的自我修养?
展昭见他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也较真了起来,认认真真的盯着白玉堂,严肃道:“怎么了……展某讲的有什么问题么?”
白玉堂微笑:“……不,挺好的。”
展昭继续为难他:“既然如此,白兄为何露出如此表情?”
……这挨千刀的“白兄”怎么又出现了!这家伙干嘛一提到自己的妹子就忽然这么容易生气啊?!可恶这是为什么啊?!
白玉堂继续微笑:“……不真的挺好的。”
展昭:“…………”
白玉堂:“…………”
这等令人尴尬的沉默终于在回程下船之后结束了,白玉堂再也懒得理这个护妻狂魔,施展轻功飘飘忽忽的就走了,只剩展昭一人慢慢往回走。
盯着白玉堂仿佛逃走一样的背影,展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往后几日,因为有蜜饯傍身,这奇苦无比的药汤阿隐也就勉强喝下不抱怨……只不过这一口气喝完之后,便要沉默不语的吃掉好一些蜜饯方能止了舌根处那奇异的苦味。展昭虽然觉得她似乎吃甜食有点太不节制……但也还是没有拦着她。
一日,又是喝药的时间,阿隐在病榻之上撑起身来结果展昭递来的药,白玉堂正巧也在,坐在桌前悠闲喝茶。阿隐本正和展昭谈笑接过药碗,正要喝,忽的面色一下惨白起来,手上一个不稳便将那盛满了药的白玉小碗打翻在地。
白玉堂同展昭都被这一变故惊了一惊。却见阿隐忽的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额头已是浮现出点点冷汗。
展昭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阿隐那毒发之时痛苦的惨状。
大脑忽的一片空白,心中也难受到要翻腾。只见他一把将阿隐紧紧抱住,似要给她一些安慰,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出言安慰——似是要讲自己的力量传给他。
白玉堂端着茶碗,皱着眉盯着阿隐颤抖的身体。只是眼尖如他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阿隐并没有同展昭说的一般痛的那么厉害,而且……她的面上……似是……似是还有一些……尴尬神色?
只见阿隐捂着嘴,忽的闷闷的开口道:“展昭……我,我……牙……疼……”
展昭:“…………”
白玉堂:“…………”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