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身上那股子带着清甜的悠远竹香味道又一次充斥着她的周围……只不过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更加近了,而他身上的体温似乎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一般——男子的体温炙热又温暖,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想靠的更近,更近。靠近他的胸膛,似乎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也和他的人一般,不知为何透露出一种可靠又坚实的感觉。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第一次,吊在那悬崖峭壁之上之时,看到他剑眉星目俊美的面容焦急的对她说“姑娘莫要惊慌,展某这就救你上来!”的时候,可能心中那颗想要亲近他,了解他……的心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或许是在开封府大牢那几日,他日日带着点心来看她,安抚她之时,心中的感动同憧憬就已经慢慢成型了吧。
——亦或许是,他义不容辞的对妓馆中的自己讲出“此事展某来管”时,那一双眉眼之中的坚决和隐隐闪动的一颗仁义之心,就让自己……有些移不开眼了吧。
今日这越轨的动作绝不是毫无因由的,只是借着酒的劲头表现出来而已。他的胸膛如此厚实有力,令阿隐忽然之间都不想再远离他,只想闭着眼睛静静的待着。
“展大人您……”她的声音透过衣衫传上来显得有些闷,“……您真的不曾用过哪家的熏香么?”
“……真的,不曾。”看不到表情的展昭声音却是低沉的很……又似是带着些无奈的妥协,和颇有放纵意味的释然。
说着,他僵硬的手臂忽然慢慢慢慢的动起来,最后环在她的身体上,做出拥抱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其实我写的东西是一见钟情,只不过之前大家都在掩饰。
有人嘛?读者老爷们要不要出来冒个泡呀?
29
[有魅力的反派就是要拒绝任何形式的洗白]01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已经要停止。
女孩子的气息像是冰冷清凉的水一样,又似乎带着些细微的草药清香,混在一起异常的好闻。
她本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不会像寻常女子一般柔弱无骨,但同男子身躯比起来,却还是显得娇小柔软。同她保持着最亲密无防的动作,一时之间展昭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种……生怕要弄坏了她的无所适从感。
脑海之内一瞬间炸裂开来,思绪万千,唯独却没有“将她推开”这个选项的存在。等展昭本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有些,不忍心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不知何时开始,这个清冷又奇特的姑娘似乎就已经开始牵动着他的思绪……似乎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当他持剑立于那打算刺杀阿敏的刺客之前时,看到那双似是有些熟悉的双眼时心中一沉,竟是觉得有些害怕时,可能就已经稍稍陷入这年轻女刺客的陷阱中了。
这并不是她有意为之的陷阱,却让展昭感到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身体被她触及的地方似乎有些微微的发烫,而耳根处似乎也慢慢的烧了起来——此刻展昭又开始庆幸起夜色颇深,让自己这略显窘迫的面容能被隐入黑暗之中不被发现,喉咙处有些干咳发痒,就连说话声音都显得有些低沉干涩起来。
见她又没头没脑的问出那个问题来,展昭也不禁有些失笑,无奈的回答道:“……展某,真的不曾用过哪家的熏香。”说着,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放纵之感,试探性的用手臂圈起了她的身躯,轻轻抱住了她。
风停了。
夜明明凉如水,但是展昭却觉得胸口有些闷热——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自己非但没有如同预想的一般平静下来,却似乎愈加的烦闷起来。这个动作不知保持了多久,久到展昭都已经觉得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阿隐却还是伏在他胸口,埋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隐?”
展昭试探着轻声问道。
阿隐却并无反应,一动不动。展昭心道不对,又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听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呢喃之声……竟似乎已进入梦境之中一般。展昭稍稍侧开一点身子,她的身体也软软倒下去。
展昭:“…………”
还真的就这么睡着了啊。
伸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另外一只手不禁扶额,有些头痛的盯着她看,看到那害的自己心如乱麻的人睡颜却是沉静的很,不由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最后还是抱着她朝客栈走去。
这一夜自然是睡不好的了。于是翌日便是早早起来在后院练功打发时间。昨夜不知白玉堂什么时候回来睡下的,这一大早的竟然也打着哈欠出来,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练功,轻佻道:“我说你这人今日怎么起的如此之早?怎么着,昨夜没睡好啊?”
被他猜中了心事,展昭手上动作稍有停顿。这一下却是被白玉堂实实在在看在眼里,只听他笑着凑近,贼兮兮道:“果真是被五爷我给猜中了?说说看,你们昨夜是做了什么好事情?”
见他一再是得寸进尺,展昭抬起眼扫他一眼——那一双眸子漆黑如墨,星星点点透露出些不悦来。白玉堂一见他原来心情不佳,也识相的不再多问。又“唰”的一声打开他的折扇,朝展昭道:“怎么样,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切磋一番如何?”
这只白老鼠今日倒真还是乖巧的很的样子……展昭知道他已看出他心情烦闷,此刻只是想陪他切磋一番换换心情,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但还是一抱拳朝他行礼道:“今日还是不了,此时收拾一番,待会儿就该出发了。”
说着,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巨阙重剑又重新回到鞘中。白玉堂也不在意,一摆手表示“算了算了五爷我今日也不介意”,便又打着哈欠扇着扇子走远了——此人素来自命风流不凡,于是就连那把定制的折扇之上也提有“天下风流我一人”的字样,展昭往日里总觉得那几个字看着真是一言难尽,今日却不知怎的,觉得格外顺眼起来。
说起来,今日傍晚,也该到开封府之中了。
经过昨夜一事,他愈发的开始有些抗拒将她押送回开封府了——他隐隐觉得,此事绝对不是“劝阿隐将幕后主使之人说出来”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那日在树林之中,当她说道“是有苦衷”之时,眼中隐隐闪动的悲恸凄凉让他意识到她所身处的环境,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某个乱臣贼子所养的死士”,而是……更为复杂和精明的组织。
明明想要脱口而出,告诉她“开封府和他本人都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她”……但又隐约有些……害怕。
害怕她已经做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错事,害怕她……也会同无数死在开封府的人一般,用铡刀下的血来洗清罪孽。
想到这里,展昭觉得自己的心又猛地下沉了一些。抬头一望,天色已大亮,赶紧摇摇头将无谓的思绪赶出脑外。决定先去看看阿隐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