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
此事还得从阿隐此人说起。
她本职乃是一名刺客——且善于使毒,如今正暂时居住在汴梁城的一角,今日一早,整理自己的工作工具时却发现所炼□□已快要用完,于是便决定再去炼一些备用,药草之中却少了十分重要的一味,这味药草十分珍贵少见,只有在悬崖峭壁之上才有的采。于是一大早就出门,准备采药。
然后……然后就遇到了这么悲催的躺枪事件。
先开始她只听见上面乌泱泱乱做一片,似乎是官兵在追捕逃犯,说了几句“王老大,你还是束手就擒罢”“让我等束手就擒……哇呀呀呀!我等今日便同你拼了!”之后,那粗犷男声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一样,语气中带上了一股子兴奋。
只听他朝那名官差嘶吼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御猫,你可听好了!此处下面有一采药女,我现在便要割断绑在这里的绳子——你这南侠,可是救她不救!”
阿隐:“…………”
随后便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下落的速度很快,也来不及抱怨或是愤懑……真的到了这死前的时刻,恐惧到了极点反而也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唏嘘自己这重活的第二世,又是如此草草收场,回想这一辈子,竟是过得比21世纪那庸庸碌碌的人生还要令自己厌恶些。
然而那失重感却陡然间又消失了——腰间被一颗长在悬崖上的古松拦腰截住,剧痛袭来,她还未来得及思考间,另外一人因自由落体而产生的重力势能就毫无保留的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
大脑当机的阿隐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虽然说没死是好事,但是这个得救方式还真是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那个……官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不过能不能试着往旁边挪一挪,毕竟我们两这个姿势好像也不太好,而且这棵树听宽敞的够我们两个人挂。”
“………………”
“……官爷?”阿隐以为他生气了,思考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说我嫌弃你……只是这个姿势也不利于我们下一步行动。”
“………………”
那年轻的官爷还是不说话——阿隐这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之间竟有些猩红的血液低下,而自己是除了被重物压出来的内伤之外没并未曾见红……如此一来,就显然是说这红衣官差在刚刚救她的过程中惨遭暗算,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阿隐的心中不禁有些许的感动。
不过这样的情感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只因她听到了树干因为不堪重负发出的声音……在这样下去结果只有一个,无非是比直接从悬崖上摔下去能稍微摔的优雅一点点。要是不想死可要另想办法了。
不过也倒不是完全没有得救的办法,此时的高度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悬崖低的样子已经可以看的清楚了,目测一下大概三十米左右,常年采药的采药女们大都能做到简单的攀岩。而背上这人嘛……腰间的绳子的另一头,居然还攥在他的手里,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在自己都要丧命悬崖的时候仍然不愿意松开了。
“还真是个好心肠的官差大人啊……”阿隐叹道。
用绳子牢牢的把背上的人固定好之后,我们的女主角开始了并不魔幻现实的自救之路——老实说她也是习武之人,且功夫也不弱。但是背着这样一个精壮的青年男子无安全攀岩还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就更生气了——气自己在久远的时光——也就是穿越之前看的那些乌七八糟的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动不动就能腾飞十几米高……让人感叹他们一定是生活在一个物理引擎参数及其混乱的世界。
如果说武侠小说里的世界属于怪力乱神的奇幻设定的话,那么现实一定就是一部狠狠打脸的黑深残向作品了。
在整整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阿隐的脚才顺利的踏上了地面。
“啊得救了……唔……唔啊啊啊?!”
在终于长舒一口气之后的三秒后,她忽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而后因为身后极大重量的原因,竟然猛地趴到了地上。
挣扎着试着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刚刚体力已经耗费的干干净净,再无半点多余的力气去摆脱一个正值壮年的男性躯体了。本已经脑袋有些晕了,如今又被这么一压,登时感到头晕目眩,竟是如同一个未曾习武的闺阁娘子一般对目前的状况无可奈何。
累到麻木的四肢此刻却是渐渐恢复了知觉,阿隐这才发觉自己手指上已经鲜血淋淋,显然是刚刚用手紧扣住各种峭石所致。想自己好歹也是娘娘庙组织中数一数二的杀手,今日倒是在这等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下如此狼狈,不由觉得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