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好奇,正常反应也应当是盯着她的衣裳或者鞋子看,盯住魔杖,就只能是有心人了。
楚留香深以为然:“一个傻子或许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的剑术实在太好,令人不得不多想。”
温玉道:“但我不能确定。”
楚留香道:“这事儿谁能确定?如今红兄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们的线索这样少,能找到一两个怀疑的人,已很不容易。”
薛笑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实在是不好说,但正如楚留香所言,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们放过一点线索。
温玉并不言语。
他们不知不觉已走入了一片密林之中,这里的温度湿度都不错,密林里的一颗栗子树上,居然还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没掉下来的毛栗子。
毛栗子之所以叫毛栗子,正是因为其外头有一层像刺猬一样的皮,里头才包裹着平时人们在街上看到的、正在叫卖的栗子。
就在温玉走过栗子树底下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了树上的果实,一颗尖尖的毛栗子就要落下,温玉伸出手,轻轻那么一挥,落下的毛栗子居然诡异地重新上升了!
若非陆地神仙,又岂能做到这样的事?
楚留香挑了挑眉,不由的发散出了自己的好奇心:“阿温,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温玉高深莫测地说:“与我可以把我的帽子变成是个仓库、可以让狭小的帐篷内部空间变大的本事有大关系。”
也就是空间魔法的另外一种应用方式。
楚留香更好奇了。
他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如今这样苦思冥想、又复而盯凝着温玉的眼神,像是一只忍不住要去拨弄老鼠的猫。
但温玉却挥了挥手,神秘莫测:“解释起来太麻烦啦。”
楚留香有点失望。
温玉忽然开心起来,兴冲冲地对楚留香说:“我们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去捡捡石头!”
楚留香疑惑:“石头?”
温玉道:“不错,正是那种很沉、很重的大石头。”
楚留香:“……你拿得动么?”
温玉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我如果要自己拿,还自称什么化外之人呢?”
是夜,月如弯钩。
薄云如轻纱般笼罩住了这月钩,黑黢黢的夜色之中没有一点光芒,只有草丛里偶尔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声,似是什么小动物静悄悄地蹿过。
中原一点红带着个面具,走在这条路上。
寒深露重,他却依然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劲装,劲装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身子,好似在无声地诉说这青年人铁打般的意志与千锤百炼的身体。
他自小就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他的师父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从千百个会被冻死、饿死的孤儿之中挑选中了他,给了他一口饭吃。
从此以后,晨钟暮鼓、闻鸡起舞。
在他二十岁那一年,“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的名号就已在中原武林之中打响,他以一柄快剑入江湖,杀了足足一百多人,见血见到自己的心麻木不仁,才终于迎来了解脱。
活到二十九岁,他才终于明白,“感情”二字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友谊,是一个伟大的词语。
但他注定无法享受太久!
一点红站定。
他走到了一处废弃寺庙的院子里。
他知道,庙中佛像背后,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往他们组织的秘密据点处。
他也知道,自己叛逃之后,这一处据点,一定已经被放弃了。
中原一点红就地盘腿坐了下来。
他在等。
果然,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阴恻恻地道:“你竟敢来。”
这人从黑暗中凌空跃出,稳稳落在地上,只见他也劲装疾服,体格强健彪悍,手中一柄窄而薄的剑,与一点红的那一柄,正是师出同门。
他就是那日的领头人!
那日他没能杀得了一点红,今日他却一定要一雪前耻。
一点红冷冷道:“我要见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