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恶心,虚与委蛇,本就将此事视作耻辱,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语道破,又羞又怒,只觉得一股血往脑门子上冲,脸上不正常地发着热。
她伸手一指温玉,对她怒目而视,厉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金鹏王朝虽是小国,也容不得阿猫阿狗如此侮辱,今日若不杀你,我枉姓上官!”
柳余恨长啸一声,挂在手腕上的大铁钩已朝温玉的脑袋勾了下来!
上官飞燕要杀谁,他就会忠实的去杀谁,作为一条舔狗,他实在是非常称职。
只一挥舞起来,听这沉重的风声,就只道这铁钩的分量绝对不轻。柳余恨武功极好,这一钩狠辣、恶毒,一钩下去,莫说是个人的脑袋,就算是个大铁球,也一定要被勾得稀巴烂的。
温玉一张俏脸,竟还在微笑,她动也不动,甚至还有心思去摸桌子上的茶碗,里面沏的,是上好的老君眉——也就是君山银针。
她连看都不看柳余恨一眼。
她的侧脸旁边,忽然多了一柄剑。
这是一柄比寻常的剑更薄、更轻、更窄的剑,一看就不是用来磕碰的,这剑闪着青光,一动不动,却是铁了心要用薄剑去对抗大铁钩。
柳余恨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起一个人来,随即却力贯手臂,筋肉狰狞,使出八分八的力气来,重重一勾。
是谁也不要紧,他这铁钩,难道还能怕一柄窄剑不可?
锵的一声,金属相击,薄剑鸣颤之声,久久不息。
柳余恨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却忽然变得很红。
因为那柄剑还是稳稳地架在原地,距离温玉的脑袋不过几寸,武器相击的劲风,吹起了她的发丝,令她的睫毛根根颤动,可她仍是全然的淡定,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
中原一点红的剑稳稳地架着,他一双死灰色的眼睛,如毒蛇般缠上了柳余恨,讥诮一笑,口喷毒液:“就这?”
就这就这就这?
上官飞燕被这一句话气得倒仰,嘴唇发抖,面色扭曲。
独孤方、萧秋雨对视一眼,也加入战局,陆小凤再也忍受不得,拍案而起,与这二人打将起来。
他的灵犀一指,自然是好中好的,能接住叶孤城的剑。
这独孤方、萧秋雨再厉害,难道武学造诣能超过叶孤城?
三下两下,竟就败下阵来。
倒是一点红,与那柳余恨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这倒也不是一点红武功不好,而是他根本就没下杀招。
他是个聪明人,听见温玉对柳余恨的祝福,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劳什子公主身边的助力,一定会在命运的作用下一个个被拔除,但是柳余恨却是万万死不掉的,毕竟男主角都没了,爱情话本子该怎么演下去?
他才懒得触这种霉头,他要是存心杀死柳余恨,说不准命运之力就要对他下手了。
他虽不下死手,可柳余恨下手却是愈发毒辣、愈发狠毒。
而且,这个人打架的门路很邪。
别人打架是求生,这人打架却是要求共死!别人见了剑招要躲,他偏偏要往上撞,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袭如飞云般的袖袍,忽然卷进了战局,柳余恨立刻感到一股柔韧的内力包裹住了他的铁钩,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袖袍轻轻一卷,就已将他带出了战局,向后趔趄了几步。
这是……流云飞袖!
陆小凤已叫出了声:“花满楼!”
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青年,一袭清贵白衣,负手而立,听见陆小凤的叫声,便微微地侧过头来,微笑道:“陆小凤。”
这青年长身玉立、面容俊朗,眉眼柔和,一眼看去,有如春风拂面,只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