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帮含光设想出一条道路了,可行性还挺高的样子。但含光却只能报以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读商科,想不想走这条路。未来是如此的自由,充满了无限多的可能性,而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将会走上哪条路,她的方向又在哪里。虽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人人几乎都想要她想要的,富裕的经济环境、知心的朋友、亲密的爱人、擅长且热爱的事业,但该如何去一一获取,含光对此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忽然间,她好像又有点明白于思平的选择了,在这个绝对自由的时代,她虽然可以做她自己。但也因为这时代是如此的自由,而她又是如此的孤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丢失了自己。也许对于思平来说,现代虽然拥有诸多优点,但能让他成为他自己的那种东西,却仅仅存在于他的过去之中。而她呢,能让她成为她的东西,又存在于这世界的哪个角落之中呢?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要杨老师描述出的这种生活,这种事业路线,不过她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又想要从事何等营生。&ldo;还有几年呢。&rdo;她听见自己回答杨老师,&ldo;还是可以慢慢地寻找自己感兴趣的行业的。&rdo;虽然听起来有点敷衍和迷茫,但暂时也只能是这样等待着曙光的到来了。不论如何,做好准备总是不错的,保持优秀的学业水平,到时候选择的余地总是更大一点。杨老师嗯了一声,&ldo;确实,你还小呢,不着急的。&rdo;他把车停进了车位里,&ldo;先不说这些了,等我们看完展览,师父带你下馆子去哈。&rdo;杨老师今天是带她去看法门寺文物首展,身为秦教授的弟子,肯定得参加法门寺文物在西安府的首秀,含光对此虽然有点头皮发麻,但也不能回绝杨老师的好意,只好跟来打酱油了。师徒两人进了展馆后,杨老师自然要代表秦教授接受一些地方官员的恭喜,含光年纪还小,不必跟在一边,就遛达到角落里去站着。还没过一会儿呢,刘德瑜便跑过来了。&ldo;含含你来啦。&rdo;她已经擅自给含光起了小名了。&ldo;我刚还和阳阳惦记着你呢,不知你会不会来。&rdo;说着,就冲远处挥了挥手,低声叫道,&ldo;这里,这里。&rdo;因为算是喊叫,所以还没把阳阳这么肉麻的小名给带出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含光扶额道,&ldo;你怎么也来了,又是你爹带你过来的?&rdo;&ldo;嗯,阳阳也是被叔叔带过来的,大家都对法门寺文物有兴趣啊,不是说那对石怪兽也会展出吗。去年你师公说了这事以后我就一直很好奇的。&rdo;刘德瑜笑道,&ldo;不知道还有谁会过来……&rdo;她的话消失在了瞪视里,含光顺着她的眼神转头一看,忽然间更有点头疼了。和桂思阳一道走过来的分明还有何英晨,而且此人眼神炯炯,直瞪着她,感觉上就十分地不怀好意……☆、突然的告白和第一次冲突时不同,现在刘德瑜和含光的关系已经是非同寻常了,见桂思阳领着何英晨过来,小姑娘的脸先就挂了下来,她远远就白了桂思阳一眼,老大不高兴地道,&ldo;阳阳怎么搞的,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rdo;虽然说还没有走到近前,按理是应该听不到说话的,但桂思阳何等人也,看着刘德瑜的表情,如何便不知道她的心情了?他领着何英晨走到近前,便笑着说,&ldo;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以前不懂事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人老何都没把那事儿放在心上,李同学你也别和他计较啦。&rdo;好歹都是牵手的关系了,桂思阳的面子她是要给的,含光微微一笑,也很自然地配合道,&ldo;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不懂事,何同学别和我计较。&rdo;何英晨掀了掀嘴唇,表情有点复杂地嘟囔了几句,别开眼没说什么。桂思阳也就问含光道,&ldo;你是跟着老师一道来的吗?&rdo;含光笑道,&ldo;嗯,你呢?和你叔叔一道吗?&rdo;&ldo;反正都是那些人吧。&rdo;桂思阳道,&ldo;金石之学,考古和书法不分家的。这种盛事当然要来凑热闹了。不然,要特地进来看也挺麻烦的。&rdo;的确,这种文物首展的展品一般都是最全的,而且还能捞到很懂行的解说,对于爱好者来说当然是能看首展最合算了。这里几个人,刘德瑜、桂思阳都是学书法的,很自然也就会发展出对文物古董这一系的兴趣,何英晨家里有人做古董生意,含光师公直接是国内考古学权威,其实四个人应该是很有话聊才对。最起码关于法门寺发掘行动对西安府文物市场的影响,大家都能说出个道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