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挑开落地的垂帘,朝内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小姐你不是说要静静吗?怎么在那贴墙站着?”快步走进来,“脸还这样的红?”
竹香无比担忧,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您没生病吧?”
池鱼讪讪挡开她的手:“没事。”重复喃喃,“我没事。”
天底下也只有临殷有这个本事,
一个不经意的举措,就让她心跳加速。
要么是怕死怕的,
要么是动心动的,
总归没能让她心里安稳过。
她直挺挺地走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两杯凉水灌下去。
竹香不放心她,见她没有赶自己离开,就在旁边默无声息帮忙整理床铺,悄悄守着池鱼。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池鱼冷不丁笑了一下。
竹香抖着被子,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怪异地看她一眼,见她还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桌前,便没放在心上,继续铺床。
“哈哈哈……”
她又笑了一声,这回不是上次短促地一个单音,让竹香听全了。
猛然回头,看池鱼眸光定在虚空,仿佛看着什么东西,脸上笑容格外诡异,一时头皮发麻。
“小、小姐?你在做什么?”
她听不进她说话。
好半晌,又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一口,咬着瓷杯,咧嘴又笑了。
小姐这是……
犯了癔症不成?
竹香大气不敢出,刚想走过去,便见池鱼霍然掉头过来。
竹香背后一凉,听得她开心道:“竹香,你知道吗?”
竹香:“???”
池鱼笑眯眯:“他喜欢我。”
竹香:“???谁???”
池鱼:“这你别管。总之他肯定是爱惨了我。”
竹香:“????????”
小姐你这样真的很吓人你知道吗?
沉叶离开之后,主课由卿先生暂代。
他不像是沉叶一般擅长讲述玄奥高深的悟道法则,便扬长避短,经常在课上同学生们说起前线战事实况,用聊天消磨掉漫长的主课时间。
战争催生仇恨,也促使团结。
饶是徐贤成这样的“仇南派”,在卿先生一个月的持续不断的“战场转述”实况轰炸下,也选择站在人族的阵营,盼望起南氏获胜起来。
对于临殷的胜利,池鱼深信不疑,自然不像寻常人那般焦心关注。
月假期间,爹娘正举办祭祀,聚集全城之力,为前线将士祈求胜利。
祭祀做法,实际没啥用处,
最大的用处不过是政治手段,烘托出一个万众一心的团结气氛,让全城人民都知道,只有南氏获胜,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对南氏的抵触,便自然而然地缓慢消减了。
池鱼嫌麻烦,并没有参加祭祀,而是溜出来跟着沧泽生到蓬蒙深处去采集药草。
……
池鱼脚步轻快,背着半人高的大药筐,一路哼着歌走在沧泽生左右,扫荡着药材。
沧泽生感觉她的情绪格外亢奋,多瞥了一眼她背上的药筐,未往山林里进十里路,她的筐子便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这相当不寻常。
池鱼平时采药有个特点,她没有特别指定要采摘的草药,于是采药的标准便是什么罕见贵重采什么,往往一趟来回,筐子未满十分之一。
如今却采了不少灵气全无、观赏性的花草,又或者市面上常能见到的低阶药草,仅能给寻常女子美颜养肤用,
沧泽生心里有了猜想,冷不丁开口询问:“你近来有喜事?”
池鱼一脸若无其事:“没有啊。”
一边说,一边嘴角压不住地上扬,筐中的花枝随着她跑动的碎步一颠一颠的,像是少女压抑不住的小雀跃。
倒也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