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能当着明面儿上说的,毕竟上京那些人,对自己名下的产业捂得是很紧的,他到现在也只知道回春堂是上京一个官员的,可具体是谁他无从得知。
但是这也并不影响他的恭维奉承,毕竟不管是谁,都高过他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令。
崔掌柜只是笑了笑,“如此就不打扰县令大人办案了,告辞。”
堂上,那些人的屁股已经血肉模糊,一个个的神志开始涣散,之前已经被打了一顿,现在又是三十大板。
县太爷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神色已经换了一套,“狠狠给我打!”
丢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衙堂,“把王兴盛给我找来。”
这个败家子,好好一个钱庄弄没了不算,现在这是打算把他也搭进去吗?
那边,王员外还没有收到络腮胡子等人成功的消息,正一脸阴沉的坐在那边等着,高价买到的茶叶此时好像一点也不香了。
“老爷······”
管家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王员外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是不是有消息了?成了没?”
他好好一个钱庄被一个死丫头弄到关门,生意没得做了,他让手下的人盯了她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在街上找到她,谁知道那些人没用得很,被她打得屁滚尿流。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不直接去找那个死丫头了,她和回春堂不是有生意来往吗?
现在回春堂的中成药生意那么好,每天都卖出去许多,回春堂也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她那里拉一次货,他让人埋伏在路上,毁了回春堂的货,让他们没有货卖,再抖出那个死丫头,让回春堂人的以为是因为那个死丫头而受到了连累。
到时候回春堂一定会把怒气泄到那个死丫头身上,那个死丫头肯定要吃大亏,而回春堂供应不上药了,老百姓一急起来,铺子都会给他们砸了。
一石二鸟,相当完美。
管家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不是的,老爷,是县太爷派来的人,请您过去一趟,但是我瞧着那来人的样子,语气好像不大对劲。”
“语气不大对劲?”王员外心里咯噔一声,“我姐夫这是在搞什么,我这还有大事呢,怎么这个时候让人找我过去。”
管家摇摇头,他也不明白。
“老爷,您说···是不是因为回春堂的事?”
他总觉得今天县令大人派来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派的人过来可都是恭恭敬敬的,今天来的人,语言神态都十分的不耐。
“不可能,我都还没有收到消息,他不可能知道的。”
王员外背着手在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去看看,以后钱庄再开还要指望他呢,这边的事就交给了,一有消息马上派人给我送过来。”
“是,老爷。”
王员外喜欢派头,他觉得出门乘马车好像不太能吸引人的目光,所以每回去县里他都用的是轿子。
轿子的度显然不是马车能比的,等到他的轿子晃到县衙的时候,县令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见到他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你说说你,往日再怎么胡来,我都能帮你兜着,现在倒好了什么能惹不能惹的人你都敢去招惹,那回春堂也是你能动的?你那钱庄出事也只怪你自己,你把怨气撒在别人回春堂身上,你知不知道别人什么背景,别说是你,就算是再来十个我都惹不起!”
县令越想越气愤,刚刚端起来的杯子就砸在了王员外的脚边。
“你现在就念着菩萨保佑你,回春堂不跟你计较,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什,什么,姐夫,你不要吓我啊。”
王员外被县令这一番话吓到不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又折了。
“那回春堂不就是一个家普通的医馆吗,怎么会让姐夫你这么害怕,这事您也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把回春堂牵扯进去,直接去弄那个死丫头就好了。”
“呵~”
县令被他气笑了,“你现在还怪上我了啊,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去想想怎么补救,或许还来得及。”
这件事已经出了他能力所能及的范围。
王员外这会儿才真的感觉事情大条了,“姐夫,姐夫,您别这样啊,您给我出个主意,帮帮我。”
“我能帮你的都已经帮了,再帮你,别说是升官了,我头顶上这顶乌纱帽也是难保。”
王员外顿时瘫倒。
县令让人把他又抬了回去,当天晚上,县令也不回房,直接在书房里对付了一晚上,他家夫人几次过来他都没理会,看到她又在那里哭哭啼啼,他没好气的把人给臭骂了一顿。
要不是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他现在哪里会这样焦心,她丝毫不体谅就算了,竟然还在为她那个弟弟跟他埋怨,他当初怎么就看上了她这样一个人。
除了家里有些银子之外,其他什么都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