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躲什么呢?”茶茶不解,通缉令在阿雪的化妆术面前等同失效,剩下的,难道是兵祸?帅字加一横,茶茶忽然想到别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遇到良师总归好事。”
“嗯。”阿雪点头赞同,“反正也就是占卜着玩儿。图个心安。”
雨后初歇,云层中升起一道彩虹,横跨江水两岸。茶茶掏出相机,咔嚓一张留念,“出!”
“出。”阿雪受到感染,也跟着喊了一句。
茶茶站在船头,一杆子将小船撑出老远,船尾漾起一圈圈的波纹。阿雪椅在船舷边,任风吹起她的长。
一叶扁舟,浮在碧波之上。水下叫不出名字的墨色小鱼呼啦啦的游开了。两边的群山因为季节的原因,染上不同的颜色,山间树叶红红绿绿,金黄的缎带镶嵌其中,宛如彩色的画布,随着小船的前行缓缓后退。画布忽然向前,又忽左忽右地旋转,原来是茶茶第一次划船,缺乏经验,控制不好方向。她仔细回忆曾经看过的电视场景,上下平移撑杆的位置。手掌太小,变换起来有些吃力。穿行了一段距离,茶茶逐渐摸索出门道,忽起忽落,忽放忽收,俨然一副艄公模样,站直了身体在船头摆酷。长长的竹竿惊起几只白鸟,盘旋着从小船的上空飞过。
要是有一架古琴就好了。阿雪想。
“哎,早知道就多读书了。”茶茶忽然在前方感叹,“古人看到江水美景诗兴大,什么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什么松江水碧碧如天,水上行人坐画船,张口就来,我特码翻遍脑子里的词汇,结果就只会卧槽,好美,然后喊666。”
“那是你好吧。”阿雪笑道,“要不,我们唱歌?”
“这主意不错。”茶茶歪着脑袋想着唱啥,忽然转头对阿雪说,“我这破锣嗓子,你又不是没听过。阿雪你唱呗,你还欠我歌呢。”茶茶和阿雪在原先的世界,通过网络,组建了一个音乐社团,写点曲子自娱自乐。阿雪是歌手兼职词作。茶茶则专门负责催债。不过,一般都是有生之年系列,一歌要么死在词作,要么拖欠在后期,或者歌手那边不给力拖个一年半载,成品总是出不来。
“是你欠我曲好吗。你说说,写欧阳老板的那曲子你都拖多长时间了?”阿雪缕了缕头,“说起来,应该是花渣渣先欠着我们歌词。倒是便宜她了,我们都没法催债了。”
“略略略。”茶茶一篙子打在水上,溅起一大片水花,“出门全靠浪呀,我什么都没听到呀。”
水面光影重重,阿雪哼起小曲,声音婉转悠扬。单薄的身影椅在船舷上,说不出的哀伤。
寻天地皆茫茫何处眺萍踪
倚夜风缓独上最高层
问无际星子有语托长风
漫天嘈嘈倏忽无声
……
“阿雪你看!”茶茶忽然打断了阿雪的歌唱,顺着她的方向,一条青灰色的大鱼跃出水面,水平伸展着宽阔的鳍肢,然后翻转着白色的腹部没入水中。尾鳍分出两叉,呈新月形,沿着水面上下摆动。随着阿雪的歌声,出轻快的哨叫。
“好可爱。”阿雪从船舷边站起来。
“它还听你唱歌呢!”茶茶欣喜地敲打竹篙,与水中的大鱼应和,“阿雪你再唱点别的。”
“恩恩!”
斩断锦瑟万张,焚去彩绢千箱,
强惊痴梦欲挽气惆丧。
沾星子侵秋霜,少年场不可长。
……
摈轻狂入炉中,弃荒唐于枕上。
换来一身血脉阔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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