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本以为这档口大魔王会说些什么,还琢磨如果他又要招摇撞骗,自己绝对要揭穿他,不能让云虺认贼作父。
没想到他意外的安静,直到她返回道观,彻底脱离月印的感应范围,他方才开口。
“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动用了月印?”
清枝沉吟,说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她需要先说最重要的。
而今天最重要的事——
她有些羞涩,声音充满幸福道:“我做祁扶玉的老婆啦。”
讲完龙蛋中发生的感人一幕后,清枝感慨道:“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祁扶玉“嗯”了一声,准备听她高见。
“真做了他娘亲,也就是我心里爽爽,又摸不着相公。”
祁扶玉:……
“所以关键还是他说的兽潮,”清枝神色凝重,“你觉得他是在骗我么?我觉得不像,而且那朱雀身份不明——估计也是西山城的大人物,但说话做事特别邪门,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的言语总是冷淡而锋锐:“你想阻止他?”
清枝捂住脸:“为什么这种麻烦总是来找我?”
她不想管,真不想管。
“你的态度我就不问了,我大概能猜到,别说出来叫我难受。”
“我先去给时雨通个气,她明天也要去,她不能被骗。”
想到这里,清枝顾不上纠结颓废,立即动身前去探望花时雨。
她进屋时,大小姐刚送走一个病人,见有来客表情厌倦不已,直到看清来者是清枝,神色才迅速多云转晴。
她对清枝抱怨:“这病就不能好一点,稍微好点,就一堆莫名其妙的人。”
花母在她旁边,闻言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生死危机,清枝的表现让她颇为感念,态度少了许多生疏,闻言只是对清枝无奈一笑。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时雨的药怎么样了。”
清枝正想找花时雨单独谈话,闻言立刻点头。
相识八年,大小姐对她的性情不能说了如指掌,那也是知根知底。
“找我有事?”
清枝点头,她被设了咒术,许多事情不能说。然而还月阁的密谋是云虺告诉她的,不在咒术约束范围内。
她隐去了云虺部分,只说了兽潮祭祀之事。
“转、转生仙童?”花时雨匪夷所思道,“那可是长生仙尊,一个小婴儿怎么可能是他?!”
清枝摇摇头:“我被设了咒印,再详细的不能说,但你明天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没事,放心吧,我看看再说。”
并非花时雨不信任清枝。
只是这件事实在骇人听闻,如果是真的,只怕整座西山城都会被毁掉,所以必须慎重。
她认真道:“等我核实,我立即想法禀告观主师父,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既然时雨都这么说了。
“好。”
……
回家路上时天气很好,天空上晚霞绚烂,火烧云般的色彩令人心情敞亮。
少女微垂着头,脚步拖拖拉拉。
现在她姑且也算有钱人,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早点把这破草鞋穿坏,她可以买双好看的布鞋。
哎,还是穷人思维。
“这样你就安心了么?”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夜间流过溪石的潺潺河水,清冷、平静,毫无起伏。
鞋底蹭在土地上发出刺啦声响。
“不然呢,我尽力了,总不能去和应师跳脸吧。那不等于出卖云虺。”
“你不想西山城毁掉,对么?”他平静道,“将那块碎片还给我,这次无论你想做什么,尽可随心所欲。”
清枝瞬间警觉:“你怎么知道?你要它干什么?你已经有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