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吃完，不由得赞了一声，刘灿笑道：&ldo;阿兄喜欢就好了，说起来这面还有些仓促，汤熬的时间不够，否则应该是能更好一些。&rdo;&ldo;这面……是阿妹自己做的？&rdo;刘灿点点头，郭荣突然觉得脸上一烧，也说不出别的，继续埋头吃了起来。等他吃完，刘灿道：&ldo;阿兄今天先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再来找阿兄详谈。&rdo;她一边说一边收拾了东西，郭荣有些僵硬的把她送了出去，他刚要转身，就看到韩通远远的走来。原来韩通一向精力过人，虽然一路奔波，但昨晚在客栈中饱睡一通后，他就又精神抖擞了。见了赵匡胤等人，他对演武场份外好奇，再加上他见郭荣恍恍惚惚的，就以为他没休息过来想着让他好好休息，就自己跑到演武场那边了。&ldo;咦，大郎你睡好了？&rdo;&ldo;……你刚从演武场回来？&rdo;&ldo;不是从那里里还能从什么地方？&rdo;郭荣嘴唇动了下却没有发出声音，韩通又道：&ldo;那演武场真是了不得，我看再过个几年刘指使手下就要有一大批可用之材，待这些人再打上一两次仗，了不得了不得……&rdo;他连用了好几个了不得，郭荣点了下头却没有接着他的话说。演武场他是看过的，刘灿的那种训练方式，说能打造出多少奇才也许不一定，但绝对能调、教出一批可用之材。可是这个用又要用到什么地方？不过是战场上罢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阵索然，没有做声，转身向屋里走去。韩通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只是笑笑就罢了，他和郭荣在一起大半年，对他也算比较了解了。在他看来郭荣真的十分不错，虽是郭家长子，却不骄不躁，就算郭威现在发达了，他身上也没有丝毫跋扈嚣张的气息。做事认真，手段不凡，难得的是人虽然生的秀气，武艺却十分高强。就有一点，性格有些古怪。他这古怪倒也不是对别人如何，就是经常的，就默不作声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哦，对了，偶尔还会说些让人接不上去的话。比如在南方一个小城中，他就站在街头问他：&ldo;你看此中居民可算安乐？&rdo;&ldo;还好吧，嗯，应该说很不错。&rdo;在他来看那里的人过的算是不错了，虽然也经历过战乱，可总不是那么频繁。而且稻米一年两熟，饿死的也要比北方少上许多。&ldo;但你看，还是有很多人吃不上饭。&rdo;他指着远处几个要饭的。&ldo;哪里的人能都吃上饭呢？&rdo;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不说现在这个世道，就算在前朝也依然有饿死的吧。谁让老天爷不开眼呢？郭荣当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下来。就和现在一样。法，就总觉得阿妹万事都胸有成竹。&rdo;刘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郭荣笑道：&ldo;阿妹莫要生气，我只是突然觉得阿妹更亲近了。&rdo;刘灿忽然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郭荣这话说的光明正大，没有丝毫的调侃，可这话、这意思，嗯，这是说郭刘两家的交情终于开创了新纪元吗？但这话要让她怎么接啊？&ldo;我也觉得阿兄很亲切？&rdo;不太对。&ldo;我觉得阿兄不够亲切？&rdo;更不对！&ldo;喂，今天能不能换个把戏演啊，天天都是这一套，大家看的也有些烦了。&rdo;就在刘灿想着如何回应的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ldo;胡老三，你别找事，小牡丹正要表演走蝉丝呢！&rdo;这个声音一落，就有人反驳。&ldo;什么蝉丝，不过是一根铁丝，一开始看还有些稀罕，这几个月看下来，还有什么好看的？&rdo;&ldo;不稀罕，你去走一个啊？&rdo;&ldo;哟呵，张老六，你今天是执意来找我的不是了是吧。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小牡丹！&rdo;……下面的争吵声一句句传来，刘灿满脸黑线，尼玛！姐来了这么多次也没人吵架，就今天偏偏吵了，故意来拆我的台的是吧！麦芽糖（上）在掌柜的干预下，这场争吵很快就结束了，楼下又恢复了平静，当然这种平静只是相对的。随着表演，楼下的叫好声也不断响起，人也进的更多了。看到这种情况，刘灿暗暗松了口气，她今天是来同郭荣商量未来计划的，如果客观条件不那么完美可不太好。&ldo;阿妹说这杂耍是几个月前就有的？&rdo;郭荣突然道。刘灿点点头。&ldo;那这个杂耍团不是第一个吧？&rdo;&ldo;第三个了，再过两天就准备再换一个。&rdo;一般来说杂耍团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倒不是玩这个的就喜欢到处漂泊，主要是时间长了，他们就赚不到钱了‐‐人总有个审美疲劳，再好看的把戏看的次数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在茶铺中的杂耍团也一样，虽然刘灿给他们开固定工钱，但茶馆的生意要是不好了，也总是要换个的。&ldo;如果我没想错，阿妹以后……是想按照这个模式发展是吧？&rdo;&ldo;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要看阿兄的意见。&rdo;郭荣想了想：&ldo;在南方，有很多茶铺都有斗茶，生意也相当不错。不过这边，我看条件还不是太成熟，郑州和开封应该可以，但要想闯出名堂也比较困难，哪怕有阿妹那个法子。&rdo;刘灿摸了摸鼻子，她那法子虽然看起来很能糊弄人，但毕竟是作弊来的。一来不好光明正大的示众，要成势也需要有绝对的力量推动，在管城是没问题‐‐可管城有几个在乎你的茶汤是不是够好看，泡沫是不是打的漂亮啊！&ldo;倒是阿妹目前的这个法子不错，更容易推广。唯有一点，那就是若只靠杂耍，恐怕也不能长久。&rdo;&ldo;自然不会只有杂耍，还有皮影戏、口技、飞丸……&rdo;刘灿掰着手指头，把自己知道的几个出名的百戏一个个报出来，过去她从没想到中国的百戏能有这么多，这么出色。虽然一些表演在现在来看不那么绚丽，但功夫都是实在的，&ldo;这些一一请来，总要好几年的，而那时，又有新的看客了。&rdo;&ldo;看来阿妹是早就想好了的，但不知这茶铺盈利如何？&rdo;&ldo;……目前还不是太好，只能说略有结余。上个月刨除掉所有开销，纯利润是三千四百八十二文。&rdo;三两多的纯利润，对管城一般的铺子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刘家早先一个月的所有开支，若没有意外也不会超过三百文，一般店铺若能一个月有一千文的盈利就足够全家上下吃饱穿暖了。但他们这个茶铺就不一样了，从上到下请了这么多人，又扎了这么大的摊子，虽然没有亏本，可只有三千多文的利润也真不好说成功。这个问题刘灿也想过，但管城的消费水平在这里放着，真正有钱的也就那么几个，一般所谓的有钱人也就是略有结余。不过这只是单从店面的情况来说，若是放在整个管城就不一样了。一个杂耍团两种用途，管城的经济被带动了，人气旺了，货物流动快了，从这方面来看，茶铺只要不亏钱就是赚的‐‐哪怕亏了，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