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女生做朋友,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们做恋人、夫妻,好象也没有哪个女生认为我是做丈夫的人选,在他们的心中,我也只是弟弟或朋友,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有趣的人。至于孩子,那就更令我害怕了,我怎么敢承担一个生命的出生成长?如果他有缺陷怎么办?如果他不听话怎么办?如果他学坏了怎么办?如果……而目标对我来说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真要说有的话,那也就是找个还不是太讨厌、又有一定薪水的工作罢了。&ldo;你没有想过结婚,没有想过要孩子,也没有什么野心对不对?&rdo;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我扭过脸,突然有种不敢看他的感觉。他走到我身边,蹲下,叹气似的说:&ldo;那么阿一,你为什么要逃呢?&rdo;我一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ldo;我、我不是同性恋……&rdo;&ldo;有关系吗?既然你没想过结婚生孩子,是不是同性恋有关系吗?&rdo;我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隐隐的觉得他的话不对,可又挑不出毛病。&ldo;和我在一起,会令你为难吗?我会帮你做饭、帮你放洗澡水、接送你上下班、你有工作上的烦恼我会帮你解决,你有不懂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不是你要喜欢别人,我可以帮你做所有的事情,我也没有要你一定喜欢我。你看,我们认识了六年,我也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rdo;他说着,慢慢靠近我,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我的脑子开始糊涂,的确,和上官在一起我好象不用为任何事烦恼。&ldo;这次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是被杨云气糊涂了。那小子从小就喜欢和我作对,而你又偏偏傻傻的跟着他跑,我当然会生气了。&rdo;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虽然是被威胁的,但那种丢脸的事不提也罢。&ldo;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生活,当然,你想换个工作我也没意见。哦,对了,公司已经决定把网游这部分分出去了,你正好可以过去,我看你在这上面还有几分天赋。&rdo;&ldo;我不要做网游!&rdo;我条件性反射的说。&ldo;好吧,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到别的公司也可以,不过我可要先提醒你,求职可不容易。&rdo;&ldo;哼,我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吗?不对,我、我根本就不想再留在n市了!&rdo;该死,差点就被绕进去!&ldo;你想到哪个城市?&rdo;我不语,我还没笨到这种地步。他笑笑,很温和的那天,我突然觉得这一刻的上官和杨云是那么像。温和里带着阴险,淡然中带着狡诈,和以前那个总是像爆竹似的他完全不同,是我的错觉,还是他以前的样子都是装的,或者……他有双重性格?&ldo;阿一,你知道吗?公司在很多城市都有分公司的。&rdo;我哼了哼,我就不会跑个没有分公司的地方?&ldo;而上官家更是在全国都有分属机构。&rdo;我又哼了哼,我可以出国!什么非洲中东,到这些地方可容易的很!&ldo;而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开一家。&rdo;我翻了个白眼,你家钱多是你的事,世界这么大,总有你家势力到不了的地方。&ldo;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哪怕在月球上也能和公司联络。所以,不管你上哪儿,我都会跟着的。这一次我不会等你,我会跟着你、缠着你,总之,只要我不死,这辈子就和你耗上了!&rdo;&ldo;你、你……&rdo;我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他说不出话。上官笑的温和笑的淡然笑的潇洒,笑的要多有魅力就多有魅力,如果把他这个照片凳到星火上的话,相信女玩家一定会成倍的增加。但在我的眼中,这个笑和噩鱼的眼泪却是一个性质的。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立刻浮现出,我一个个城市跑,但还没落下脚跟就看到上官的前景。如果我不停的奔波,那么我那可怜的存款很快就会消耗光;而如果我在哪个城市落脚,估计刚找到工作他就会以顶头上司之类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而以他的财力,要买我租住的地方也是轻而易举的。于是我本来正想躲避的人,就会马上变成我的屋主和老板‐‐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他温柔的捧起我的脸,轻声道:&ldo;我说到做到,阿一。你可以试试,看我们谁先觉得累,谁先受不了。&rdo;是我!不用试我也知道是我。事实上现在光想想我就觉得恐怖了。&ldo;这不公平,你不能这样!&rdo;我的指责虚弱而无力。&ldo;那你想让我怎样呢?既然你不想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那么我们当然要换一种了。&rdo;他以体谅的口气道,一副我绝不为难你的表情。我想哭。我甚至觉得根本就不该从杨云的狼窝里出来,起码在他那里的时候我还有个盼头。&ldo;你不可能摆脱我的,阿一,哪怕是要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rdo;&ldo;为什么?你条件这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我又不好看,又不能干,又懒,又什么都不会,你可以去找别人啊,男生也好女生也好,会有很多又优秀又漂亮的选择啊……&rdo;我挣扎的低叫,仿佛溺水的人本能的抓着一切能抓的东西。&ldo;但他们都不是你,阿一。&rdo;他抱着我,很用力的抱着,声音却轻柔的如同呢喃,&ldo;我是爱上了你,并不是选择了你,我没有办法将你换成别人的。&rdo;我站在哪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历时一个月又零三天的逃跑就这样结束了,在这三十四天的时间里,我虽然像个老鼠似的提心吊胆,却始终没能逃出上官家的掌握。我深刻的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对上官家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同时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除非我能变的比上官更强势,否则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当再一次回到红林,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却更有种认命感。其后我的生活又变的和以前一样了,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我开始觉得这种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上官,可是,我显然不会再爱上别人了……番外一遍又一遍的拨着那个号码,直到传来对方关机的声音才停手。我笑着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慢慢的度步到窗前,外面阳光灿烂,从十七楼的高度看下去,人物都变成了蚂蚁。这种感觉很棒,仿佛高人一等,上帝喜欢站在天上,想来也是因为这种感觉吧。我是上官家的六子。上官是一个强势的家族,无论外孙还是内孙都必须姓上官,所以虽然我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虽然护照上是的姓是杨,但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是上官云。很奇怪是不是,为了这两个姓我没少费功夫,不过这是我母亲最大的希望,作为儿子的我当然要满足她这个遗愿。所以虽然非常非常麻烦,但我还是把身份证外所有的证件都用上了杨这个姓,我知道,她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在见到我的时候想到她,而和她没有任何相象的我,唯一能继承的也只有她的姓了。很无聊的八卦剧,上一代的恩怨我实在没兴趣多想,无非就是痴情女子薄情郎的戏码罢了。爱上一个人,就不要怪他薄情,因为是你要爱上他的,他没有义务对你忠心,就像你也没有义务对他痴情一样。痴男怨女,这个世界讲缘分讲金钱将家世讲运气,也许那个人不是要薄情,只是环境迫使他不得不薄情。正如飞哥,如果没有遇到阿一,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痴情吧。第一次见到飞哥是在七岁,那也是我第一次回上官家的本家。我从小就是出众的,无论外貌还是智能,我都比同龄的孩子要优秀,这使我有点目空一切。而我的第一个挫折,就是飞哥。我从小就喜欢逗弄东西。蚂蚁、鸟雀、玩伴,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我都喜欢把他们逗哭再逗笑,看他们随着我的指挥变化,令我有种非常满足的感觉。所以,当那天我看到坐在桌前一本正经练毛笔字的飞哥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凑了过去。但是无论我用上任何手段,他那张冰块似的脸都没有任何变化。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这实在令我非常有挫折感,气急之下,我把一整瓶的墨水都倒在了他的头上。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擦了下脸,就上楼去洗澡了,从始到终,我就仿佛是不存在的。至今,我还记得当时的感觉──极度的失落,我甚至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上官家的本宅是木式建筑,很大的院子,种着各种花木。正是三月,窗外飘着粉白的桃花,飞哥一脸墨迹的从我身边走过,而我,却只能站在那儿,僵硬的笑着。飞哥是我的堂哥,他的父亲是我的大伯。我的父亲在上一代排行第二,是上官家有名的浪子,对於我这个儿子,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可有可无的那种。我对他,也没什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