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一拐弯就看到了他那辆拉风骚包的法拉力,此时那辆名车正和落魄的卡在一个没盖盖的阴沟里,我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活该!在中国开这样的跑车,没把你底盘撞坏就是运气了。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ldo;我真要感谢那个偷了阴沟盖的小偷,要不是他,我的车就不会馅在这儿,要不是馅在这儿,我怎么能看到你呢?&rdo;我立刻开始诅咒那个小偷的十八代祖宗。但不管诅咒也好,暗骂也好,到最后我还是杨云拉到了一辆出租车上,然后又被他拉到了一幢幢公寓里。公寓很大,除了卫生间,所有的房间都被打通了,而且除了必要的家电,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看起来更像样品屋‐‐当然,要买这样房子的人估计不多。&ldo;哪,随便坐,别客气。&rdo;我看了一圈,除了床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坐,当然,我不可能坐床上。&ldo;你想干什么?&rdo;我警惕的看着他。他走到吧台里给自己倒了杯酒,道:&ldo;要不要来一杯?&rdo;金黄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漂亮,带着果味的酒香也非常诱人,但我知道这些酒有时的比白酒都厉害,一杯下去就能把我撂翻了,所以我更加警惕了。杨云嗤笑了声:&ldo;我忘了你是乖宝宝的,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太乖,哪有一个乖孩子逃家的?&rdo;&ldo;我只是暂时住在那儿!&rdo;我更正点,这点可要分清。&ldo;有区别吗?&rdo;他端着酒杯慢悠悠的走过来,斜靠在床上,抿了口酒道,&ldo;我或者飞哥,你自己选一个吧。&rdo;我的头发立刻竖了起来,眼角瞥了下门,七、不,是八步,我应该跑的掉吧,如果现在冲下去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里,应该、应该有那么几分可能逃开吧,当然,这需要运气,可是怎么都要赌一下。&ldo;你要逃的话尽可以试试,不过我可以保证,再逃一次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rdo;他又抿了口酒,&ldo;非常惨。&rdo;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心底升起一股寒气,突然觉得杨云是那么可怕。这和对上官的害怕不同,对上官,那是一种本能的惧怕,而且就算再最怕的时候也不会恐慌。但杨云不同,他仿佛代表着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表面上漂亮,实质则充满危险的世界。面对他,我非常的不安。&ldo;你想干什么?&rdo;我咬牙道,&ldo;我不相信你对我有什么想法。&rdo;&ldo;终于肯用脑子了吗?&rdo;他斜眼笑道,&ldo;那么就猜猜我到底想干什么吧,猜到了,唔,也许我会放你走呢。&rdo;就这么一句话,他就把我禁锢了三天,可是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对我没有感情,虽然有时他的眼神举动很暖味,但对我来说那完全是戏谑。他好象也不准备向上官通知我的行踪,因为这三天他几乎和我一样呆在房间里,我完全没见他给上官打过电话。这两者排除了,我就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了,别人关个人总是图谋什么,但我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难道仅仅因为我不选上官就要选他吗?我想的头都快炸了也没想通他为什么要关我,我非常厌恶这样找不到答案却又要不停思索的感觉,可我又不得不想,因为杨云的眼神告诉我,再想不出来我就要倒霉了。当然,我也想过要逃跑,但当我发现那个门是密码锁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通道,至于窗户,那倒是没锁,但如果我敢从十七楼上跳下来那还有什么怕的?在杨云的压迫下,我的大脑超负荷的运转着,可是就算是想的我想吐,我也想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脸上突然一疼,我回过神,猛的跳起来:&ldo;你干什么!&rdo;杨云耸耸肩:&ldo;叫你吃饭啊,过来吧,披萨送来了。&rdo;听到披萨这两个字,我又是一阵反胃,没办法,任谁连续三天九顿都吃同一种披萨都会受不了的‐‐当然,杨云这个变态例外。这三天,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看事物绝对不能只看外表。像杨云,外表看起来风度翩翩,干净优雅,实际上,却是一个绝对的懒蛋!这家伙从来不作饭,连方便面都懒的下,需要吃饭的时候就打通电话叫披萨,而且只叫麻辣口味的披萨,因为他只喜欢麻辣口味的……不顾虑我的感受也就算了,但天天吃这东西也亏他受的了。我曾对此事提出过质疑,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ldo;要不你来做?&rdo;……于是我只有和他一样天天吃披萨了,天知道,我、我并不是很喜欢麻辣口味的啊。不过在做饭与吃披萨之间,我勇敢的选择了后者。我努力的和披萨搏斗着,经过这三天的强制锻炼,我对麻辣的适应力有了长足的进步。&ldo;你想好了吗?&rdo;&ldo;呃?&rdo;我顿时僵在了哪儿,惊慌失措的看着他。&ldo;想出我为什么要关着你吗?&rdo;他又问,漂亮的眼睛带着邪恶的光辉,仿佛戏耍老鼠的猫。我僵硬的摇了摇头。&ldo;那么,就选一个吧,我和飞哥,你想跟着谁?&rdo;我看着他,猛的站起来,很认真的道:&ldo;请把门打开,我要走了。&rdo;他微微的勾起嘴角,戏谑的看着我,慢慢的咬了口披萨,优雅的咀嚼着,没有说话。我长吸了口气,又说了一遍:&ldo;很感谢你这几天的招待,不过我现在想离开了。&rdo;&ldo;那这么说前几天你是不想离开了?&rdo;他嗤笑道。我差点被气出血,张口就要反驳,但一见他那戏谑的神情,马上悬崖勒马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和这个家伙斗嘴,绝对是自寻烦恼。&ldo;我现在要离开,请把门打开。&rdo;&ldo;如果我不开呢?&rdo;他继续吃着披萨,脸上一派轻松。&ldo;杨先生,请你明白一点,我之所以受你的威胁,不是怕您,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复杂,如果您执意这样的话,那就给上官打电话好了,我无所谓的。&rdo;当然有所谓,但如果真豁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上官真来了,我就找他要我的身份证和存折,然后再和他、和这个城市来个一刀两断。回家乡也好,随便找个小城市也好,这个社会,总是饿不死人的。我坚定的看着杨云,这次,我绝不再受威胁。杨云终于放下了披萨,拿着纸巾擦了擦手,神情还是非常轻松,不过眼中的戏谑总算少了些。他放下纸巾,很认真的看着我,突然开口道:&ldo;阿一,你认真起来,也很有魅力嘛。&rdo;我咬着牙,吞下到嘴边的诅咒,不能生气,这就是他的诡计,我一定不能上当。&ldo;不过,你也太不了解上官家了!你真以为我没办法你吗?相信我,如果我想的话,可以关你一辈子,或者,就在这里杀了你。&rdo;我不出声,我弄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杀人这样的话,实在像个玩笑,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到一阵寒意。上官家?我对上官家的了解也只有上官,我知道他的公司是从家族里继承来的,我知道这个家族很有钱。但有钱就能随意杀人吗?&ldo;现在,能告诉我你的选择了吗?&rdo;他说着,站起来,慢慢的向我走来。不自觉的,我一步步后退着,此时的杨云还是那么优雅从容,可是却仿佛一个挥舞着镰刀的死神。脑袋一疼,我已经铁到了墙上,看着步步紧逼的杨云,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绝对不在乎一条人命。他还在向我靠近,转眼,我们两个就没有距离了,我僵直的站在那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杨云给我的恐惧却仿佛超越了死亡,是的,如果现在让我在他和十七楼选择一个,我也许会直接从窗户里跳出去。&ldo;还没选好吗,你就要死了呢。&rdo;他的声音非常轻柔,如同呢喃,&ldo;我没有告诉你吗,不选的结果就是死亡啊。&rdo;随着话音,他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手指冰凉有力,呼吸一点点减少,太阳穴开始发涨。他在吓我,他一定是在吓我,就算不在乎杀人,也不能就这么就把一个人杀了啊,他在吓我。我这么想着,但那只勒着我脖子的手却越收越紧。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无数个影象飞快的从眼前闪过。童年的、少年的、大学时期的,父母、同学、同事……我要死了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吗?心里觉得荒谬,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呼吸已经变的很困难了,四肢开始冰凉,我,竟然真的要死了?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怅然,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怎么会就这样丢掉性命呢?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啊……就在这死亡的刹那,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突然都变的重要起来。星火上的练级,堆在桌子上的文件,早上的茶,无聊而又重复的大片,被上官诅咒了很多次的垃圾食品……这些我曾厌恶或喜欢的东西一件件都鲜明了起来,而在这众多事物中,一个人的身影却是最明显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