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这件事,可以利用!想到这里她又兴奋了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实施,不过她好歹也做了持家娘子多年,知道一些事是讲证据的,此事又关系重大,她一定要布置好了再行动。而在这个时候,郑定辉也正在郁闷的和刘文谈论七娘,或者说是郑洪新。七娘的事情没什么新奇的,就和他想的一样,丫鬟和少爷纠缠在一起,之后被抬举成通房,最后被彪悍的正房给赶了出来,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这位通房厨艺高超,在正房看她不顺眼的时候,还能将租借出去赚钱。&ldo;我家那位堂兄,实在也是太窝囊了些。怕老婆就不要沾这些事,沾上了又护不住,这不是害人吗?&rdo;刘文唔了一声。&ldo;还有那个七娘,看起来竟还是对他有情的!真是、真是眼睛有问题!&rdo;刘文又嗯了一声,这一点,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从外观从内在,那位郑洪新都不怎么样,七娘当初是他的丫鬟通房也就罢了,现在都被赶出来了,怎么神态中还有些不舍?难道这就是女人从一而终的思想?&ldo;大哥,你觉得七娘……&rdo;&ldo;怎么?&rdo;&ldo;你可有什么安排?&rdo;&ldo;你想说什么?&rdo;&ldo;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帮七娘回去?&rdo;&ldo;回去让她受罪吗?&rdo;&ldo;这个……&rdo;&ldo;看她自己吧,她若是想回去,那就让她回去,若不想,她的路引没问题,卖身契也烧了,郑家就算来找,也不怕。怎么,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rdo;&ldo;啊,我本来是想着,她若回去,也许能帮我、帮我查一下当年的事,不过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再从别处着手吧,毕竟她也怪不容易的。那大哥,你说让灿儿跟着妹妹识字怎么样?那小丫头我看也是个聪明的,现在跟着她娘虽然是学到了厨艺,可日后如何还难说,若是再识些字,女红也好点,以后无论是做厨娘还是嫁人也都更有优势。&rdo;对于这样的提议,刘文自然不会反对,现在英儿已经不需要她教导,不过每日还会自己读书习字,有时候也还会教教青儿,这个时代对女性总是苛刻的,又没有什么有趣的玩具,刘文并不反对英儿以教导别人的方式来打发时间,灿儿虽然怯怯弱弱的,可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气,在英儿身边做一个伴读也不错。他这么想着,点了下头,郑定辉道:&ldo;那我明日就去找七娘说?&rdo;刘文一愣,觉得有些古怪,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道:&ldo;对她说明,灿儿只是伴读,不是做丫鬟,不要引起什么误会。&rdo;&ldo;大哥放心吧。&rdo;郑定辉一笑,&ldo;只可惜七娘不知道当年的事,不过,我也能问问她,郑家都有什么老人,说不定就有什么收获呢。&rdo;刘文的嘴张张,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们现在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安排七娘回郑家,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又有灿儿在,不管那位郑家娘子怎么彪悍,也要收敛几分。而郑洪新虽然窝囊无能,但恐怕还是对七娘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只见了菜色就变了脸。七娘做菜是有特色,但若换成他,在换一个地方,又是起码半年不见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单单凭菜肴的品相就认出是七娘或者其他什么人烧的,就算有怀疑,也不能那么确认,当然,也许郑洪新只是心思不属,也不见得就确认了,可是会有这种反应,也代表了他对七娘的感情。美人计是老套的,可也是管用的,若有七娘问当年的事,很有可能是能问出来的。当然,这个办法要实施,还要七娘配合,虽然七娘被赶出来后还对郑洪新抱有感情,但是人心向来是能利用的,七娘就算是圣母,也总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这种手段,太过卑下,这不是郑洪新和他那位夫人会怎么样,就连七娘和灿儿也会被牵连进去。也许以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在乎他们了,但这不是能不能影响到他的问题。而且,他也不想给郑定辉立下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人都可以利用的世界观。&ldo;再慢慢查吧。&rdo;他这样想着,就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再之后,刘家就进入到了繁忙的过年准备中,有吴管家李山等人,一些零碎的事物不用再操心,但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更多了,京城中的哪一位都不好得罪,哪一位都要用心,同时,他们和郑钧下的合作也进入到了日程内,而也就在这种忙碌中,腊月过去了一大半,就在腊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刘文突然的,收到了上京府的传召‐‐上京府的来人说的很客气,但内容却丝毫不客气,大意就是,有人告了刘文,要让他移步到上京府上走一趟。&ldo;告我家大爷?&rdo;不等刘文开口,吴管家就道,&ldo;我家大爷是新科举人,平日又常进宫面圣的,往日在家,也不过是读书写字,门都没有怎么出,怎么会有人告我家大爷,这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do;他说着,顺手塞了一个银锭过去,那人顺手塞到袖中,面上却带着几分无奈:&ldo;我们也想着是误会的,但那人明明白白说出了刘举人的籍贯姓名,别的不说,这一点想来,是没弄错的。&rdo;&ldo;那告我们家大爷什么?又是有谁来告的?&rdo;来人向郑定辉那边看去,上京城中是没什么秘密,上京府的衙役虽只是不入流的差人,消息却灵通,自然是早就知道郑定辉的身份的,郑定辉见他向自己看来,立刻道:&ldo;此事,还和我有关?&rdo;&ldo;也许,还真有点关系……&rdo;吴管家那边又塞了一个银锭,这次那人也不再拖延,爽快道:&ldo;这告刘大爷的,就是华安来的郑员外,他告刘大爷的罪名就是……私拐逃妾。&rdo;他这么说着,眼神向地板上看去,这罪名其实不大,只是名声不好,被告的,更会有些尴尬,他拿了人家两个银锭子了,这点面子是要给的。不过刘文倒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堪,听到这一句,只是挑了下眉:&ldo;还有吗?&rdo;那人的嘴角一抽,心想这是什么话啊,还有?还要有什么?这么想着,他老老实实的说没有了。刘文又道:&ldo;那,是那位郑员外亲自告的?&rdo;&ldo;是,今日一早,那员外就敲响了上京府的鼓。&rdo;说到这里,那衙役也是有些无奈,你说这大过年的搞了这么一出,闹的全体上下都不得安宁算是怎么一回事?虽说这样的案子可以压到过年后再审,但就算他这个小衙役也知道,这背后,是另有隐情的。&ldo;大人,不若有我,来代您走一趟?&rdo;吴管家开口,刘文摇摇头:&ldo;既然是郑员外亲自去告的,我自然也是要亲自去的,只是我完全没有准备,这位小哥,还要麻烦你等我一等,我进去换身衣服就来。&rdo;&ldo;郑举人自便,这一点时间在下还是担当得起的。&rdo;那衙役是知道他进去另有事情,不过也乐意给他这个方便,当下就在吴管家的招呼下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一边等着吴管家的奉承,而也就在他这么一转头的功夫,郑定辉刘武也跟了进去。刘武是最怕这种阵势的,一听衙役,腿就先软了三分,再听到上京府,就又软了两份,之所以现在还能支撑的住,也是因为想到了自家大哥是举人,不说别的,刑罚是不会轻易上身的,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在一来到后面就道:&ldo;大哥,先去找李大人吧。&rdo;虽然没有见过,但他也是听过李思安的名字的,还知道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李思安帮着张罗的,因此一听到有事,就想着先找个后台,刘文笑笑:&ldo;先不要慌,这不算什么事。&rdo;他说着,又看向郑定辉:&ldo;大珠律你没少背,说说这是什么情况?&rdo;郑定辉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道:&ldo;若郑洪新所告属实,其实不应该列为拐带,而应该是偷盗,无论七娘是郑洪新的通房还是小妾,都是奴婢。七娘过去是丫头,来到我们却是厨娘,孙鹏和咱们过去的邻居都可以证明,她来到这里后,咱们并没有将她的身份贬低,所以,就算所告成立,以大哥举人的身份……也应该只是赔钱了事,但是大哥,这件事……&rdo;&ldo;这件事,也不见得是郑洪新想做的。&rdo;&ldo;大哥?&rdo;&ldo;你看好七娘和灿儿,其他的,我们回来再说。&rdo;郑定辉还想说什么,看了眼他的表情,也只有把嘴边的话吞回去:&ldo;大哥放心,我必会将她们看的好好的。&rdo;刘文点了下头,换了身外衣就出去了,郑定辉本来跟着他往外面走,来到门外,又突然的拐了回去,从他的衣柜中拿了件大氅:&ldo;外面天冷,那堂上也不见得点有炉火,大哥还是穿暖和些好。&rdo;刘文的眉微微一皱,他又道:&ldo;这是去年做的那件羊皮的,穿上也不显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