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感觉,郑定辉怎么想,都是自己的脑门被夹了才有的,不过他回想那一天,每次都觉得,自己的感觉,应该是没错的,只可惜这种感觉也就是那一天,在他一开口,郑定辉就是头皮一麻,刘武张英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玫瑰糕,不过张英的脸色是带着些同情的,而刘武,则有些幸灾乐祸,和刘文在一起这么久,他们都知道,每当他以这种声调、表情说话的时候,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而往往,这个倒霉的,就是郑定辉。而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刘武对郑定辉也经过了一个马克思的否定之否定变化。他对郑定辉先是同情,后是厌恶,现在则又是同情,而且这种感觉,比最初,更加强烈。&ldo;我觉得,我是应该有工钱的。&rdo;郑定辉硬着头皮道,一再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刘文点点头:&ldo;做工拿钱,天经地义,你说的没错。&rdo;他口气温和,声调和缓,但郑定辉则感觉自己的头皮更紧了,连带着全身的皮好像都要开始往一起聚,就在这时,刘文对他招了招手。&ldo;干、干嘛?&rdo;&ldo;你过来。&rdo;&ldo;你、你让我过去做什么?&rdo;&ldo;你先过来啊。&rdo;最后一个字,声音下降,仿佛是在感叹,郑定辉就觉得自己的皮好像崩的更紧了,在紧凑的同时,好像还有点麻,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的站起来走了过去,走到刘文的身前,他才惊觉到不对,为了给自己壮威,他仰了下头:&ldo;我来了,你要说什么?&rdo;刘文依然微笑的看着他:&ldo;你想要多少工钱?&rdo;&ldo;普通的工人每天有二十文,花叔这样的队长有三十文,我、我就要四十文吧。&rdo;&ldo;按你每天要做的事,四十文,倒的确不多。&rdo;郑定辉没有出声,紧紧的看着刘文,他知道,重要的话在后面,果然就见刘文微微一笑:&ldo;那么,你的学费呢?&rdo;&ldo;啊?&rdo;&ldo;你来的时候除了坑蒙拐骗咋呼人之外,还会做什么?这两年你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算账,学会了管理,这些东西,是谁教给你的?食堂里一个厨师的学徒,要白干几年?学堂里一个学子的启蒙,要给多少束修?至于管理……&rdo;说到这里,刘文又笑了笑,这一次的笑,他是由嘴角先微微的上翘,然后一点点的露出牙齿,这刘文的身体底子其实不错,但是在过去,很少会有人称赞他相貌好,原因倒是和先前的郑定辉有些类似,虽然他一直都不能说缺吃的,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刘家也会先供着他吃饱,但他却颇有些自虐的倾向,每天不写够多少字,不背够多少书,就会饿着自己,因此把身体养的,那真是一阵风就要刮跑。而且他那种狷介古怪的性格,就算有一双向上挑的桃花眼也只显阴郁,再配上他那青白的脸色,是个人,那是都不好昧着良心夸赞的。不过现在的刘文当然不会如此,在这个没有游戏没有红酒没有动画小说的时代,他当然是要照顾好自己的口腹之欲的,要吃的好睡的好,更要保养的好。考试,但在这上面,多少也是有些底子的,不说别的,辅导起张英,还是绰绰有余。至于刘武,他已经看出自家弟弟在这上面是没有天份的了,不说考秀才,就连附庸风雅,恐怕也有些问题,因此他现在让他看这些,最大的目的,是让他知道,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将来遇到事情,也不会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