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两句没人应,想是去砍柴。
于是她干脆推门进去,留把蕨菜和两捧树莓后再离开。
张飞燕正在院里晾晒衣服,见楚沁从门口经过,心头一跳,不禁问:“楚沁你是打哪儿来的?”
楚沁道:“从后山。”
“后山?那你咋从这条路回家?”
楚沁黑黝的眼眸看着她,认真道:“那条路我走惯了,就换条路下山呗。”
她脚步停着没动,本以为张飞燕还会问她什么,结果人家瞧见她背篓上的树莓后松口气似的点点头,笑道:“你是从村口的小路下来的吧,那条下山路有刺泡,我上回瞧见还没熟,本想这几天去采,没想到被你采完了。”
“……”
该怎么说呢,楚沁是故意走这条路回家的,是想经过张家门口。
也是故意停下给楚婶儿蕨菜和刺泡的,是想引起张飞燕注意。
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她猜测自己是不是打大岩山里下来,好让她再套自己话。
只有她开始套话,楚沁才能反从她嘴里得到消息。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她也能推断些东西出来。
谁晓得,人家就这么给你找好理由!任由楚沁心里再多想法都没得实施。
好吧,她有点无奈。
楚沁本想直接回家,想想还是拐个弯去看看她说的那几棵树莓,如果成熟得给摘了。
不套话了,就这样吧。
回到家中,蕨菜先摘一碗出来,其余的放在厨房里晾着。
蕨菜摘成小段后得放在沸水中焯水,焯水时楚沁就清洗树莓。
张飞燕说的那条路的树莓还没有被采摘,楚沁愣是摘了将近十分钟,才把成熟的树莓给摘干净。
这下子家里的树莓是太多了,楚沁想着要不要做成树莓酱储存起来。
储存树莓酱需要罐子,陶罐不行,还得是玻璃罐。
正巧了,玻璃罐家里还真有,是黄桃罐头遗留的。
前些日子干活干得猛,她嗜甜嗜得厉害,楚沁便把黄桃罐头开了吃,甜滋滋的确实够味儿。
说干就干。
洗完的树莓只盛一碗出来,其余的放簸箕里晾着等会儿熬煮。
锅里的蕨菜也烫熟了,用野蒜和酒糟一起炒,酒糟的香味儿勾得人口水直分泌。
出锅后蕨菜上挂着红艳的酒糟,酒香经过铁锅的升华变成另种香气。
狗不能吃这些,楚沁只给它吃地瓜饭,惹得小白嚎叫不停。
嘿,看小白闹腾,饭菜都增香两分!
夜渐渐深。
院里炉火点点,小陶锅上熬煮着晾干的树莓。
树莓在锅里变成暗红色,当炭火燃尽时,树莓酱也熬煮到位。
最后放凉,倒入已经清洁到位的玻璃罐中,得到满满当当一整罐的树莓酱。
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在卧室里响起,烛光中,又有几种物资被记录在册。
急景流年,日往月来。
转眼间春已过,夏将至。
随着天气渐暖,人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薄,现在更是穿起单衣,只需时分早晚添件外套就行。
村里老桃树上结起青涩的果来,她院后的柿子树也有即将开花的迹象。
楚沁平日吃的骨头一半给小白,另一半就埋在这棵树下,她很期待秋季来临时树上挂满黄澄澄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