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就想到这法子。
如果雨退,她就去静水庄买,没退就村里买人家自家留着的。
只是村里买的很可能会缺角缺口,毕竟自家留着的肯定比不上瓦片坊刚烧的。
“这样也行。”楚婶儿考虑说,“盖房子少有能把瓦片用得刚刚好的,就是咱们家房子盖得久了,有剩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用完了,等等我陪你去村里问问。”
说着,她就开始琢磨,谁家房子盖不久,谁家还有瓦片剩。
楚沁摆摆手:“没事婶儿,我自己去就行,我这会先铺个稻草垫子顶顶。”
“客气啥,你有雨伞吗你就客气!”
“……”
是了,她还穷,没雨伞。
甚至连蓑衣都没有。家里蓑衣已经风化用不了了,只能挂在门后挡风。
楚沁先脱衣服,只穿一件薄衬衣,再咬牙爬上屋顶,冒雨把稻草垫盖在屋顶上。
“千万小心!要不让你叔叔来?”楚婶儿仰着头,担忧地看着她说道。
雨已经把楚沁整个人给打湿了,因为头上戴了竹帽,头发倒是没事儿。
楚沁大声道:“不用,马上好。”
她动作很快,没两下就把三处漏水的地方给盖上了。
“婶儿,还漏么?”
“漏,不过就漏一点点。”
“一点点就行。”本来她也没打算用稻草垫就把屋顶修好。
干完这些楚沁先是换身干衣服,把旧棉袄穿上。再给自己猛灌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那姜汤味浓郁得楚沁喝完了楚婶儿站在几米外都能闻到。
“也对,小心生病。”楚婶儿说,“咱们快去吧,张老二家塌成那样,说不准他们家也得找瓦片呢。”
楚沁一听,忙跟她走。
村里这两天也挺热闹的,大雨连续下,大家憋不住,便聚在村支书家。
干啥?聊天和打牌。
因为村支书盯着呢,赌也不太敢赌,以分为单位的不敢打,最多只能用厘来算。一天打下来,就算再输,也输不过五分钱,村支书对比还算能接受。
没办法,堵不如疏啊。乡里说不让打,村里也说不让打,他们就能不打了吗?
“村里赌鬼还挺多,你叔啊,这两天是白天打晚上也打,气得我差点把他的牌给撕了。”路上楚婶儿抱怨。
要不怎么说原主和楚沁比起楚小叔来,都更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楚婶儿呢。
楚小叔就是标准农村大老爷们,地里活会干,也干得勤快,回家就撒手不管,抽烟打牌喝酒却一个不落。
打孩子骂孩子这俩其实都干,但论起照顾原主,更多的是楚婶儿在照顾。
如今楚沁穿来,她也发现楚婶儿惦记着她多些。只是婶婶就能做到这种地步相比叔叔已经不错了,还真不能多苛求。
“我记得仁心姐家是去年盖的房。”楚沁说道,“好像是盖间药房。”
楚婶儿点头:“对,现在成卫生室了,听说就等着报给乡里挂牌呢。”
这年代医院基本都在县城,乡里包括村里只有卫生室。卫生室里自然没有医生,有的只有赤脚大夫。有些村没有自己的赤脚大夫,甚至看病都得去其他村。
楚沁记忆中,仁心她爹娘是自学成才,听说靠着几本医书采药配药看病治病都会了。
因为这项技术,他们家也算是村里家底略厚实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