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走啊,良子。&rdo;总是队长,走在了最后,还注意李纪良没有动,&ldo;我不会跳,你们去吧。&rdo;&ldo;嗨,在这里谁在意你会不会跳啊!&rdo;王松一力怂恿,李纪良只是摇头,虽然觉得不能丢下他,但见舞池里大家都跳的高兴,王松也没心思多劝了,怪叫一声,也跳了下去。李纪良看着他们,在那边静静的喝着啤酒,心里微微的有些厌烦。今天出来玩这么一天,他少做了很多练习,在他本来的计划里,这三天是做突击练习用的。&ldo;李纪良,你还有时间耽搁吗?&rdo;&ldo;李纪良,你还想将来再后悔吗?&rdo;&ldo;李纪良,这样的地方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吗?&rdo;……这么想着,他很想起身就走,但终于还是没有站起来,他们约的是八点离开,九点多钟,有一趟从省城回大梁的火车,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就是十一点左右,虽然有点晚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男孩子来说也不算什么。现在已经六点了,他都出来一整天了,没必要因为这么点时间闹的不愉快,但在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以后绝不再这么浪费时间的念头。他现在的时间是偷来的,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酒吧里越来越乱,他则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思绪越飘越远。他想到了他&ldo;以后&rdo;的生活,想到了他那浑浑噩噩的十几年,在那些日子里,他和王松他们一样喜欢这样的地方,刚工作的时候几乎天天都这么跑出来玩。喝酒、打牌、跳舞,一起吹吹牛,幻想一向未来的生活。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将来一定是会富贵的,就算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临时工,就算现在自己的工资还养活不了自己,但他总觉得未来是美好的。他好像也是做过计划的,先在现在的公司里摸清路数,将来自己开公司做老板,他甚至还想过上市。但摸清什么样的路数他不知道,需要多少资金他也不知道,怎么管理员工……他以为他是知道的,其实,还是不知道。他唯一真正清楚的只是在背后怎么嘀咕自己的老板,怎么对国家对世界表达自己自以为聪明的观点。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狗屁不是的时候,他已经真的狗屁不是了!&ldo;操!&rdo;&ldo;你操!&rdo;&ldo;你碰到老子了!&rdo;&ldo;你想干什么!&rdo;……舞池中隐隐穿出这样的声音,陷入沉思里的李纪良却没有听到,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酒吧已经一片混乱了,叫好声,摔酒瓶子的声音,痛骂声,还伴随着哎呀哎呀的声音。李纪良隐隐的好像看到了王松等人,他暗叫了一声糟,立刻站了起来。&ldo;下面的朋友,下面的朋友冷静一下!&rdo;dj在上面劝着,但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她?一个椅子飞了过来,她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也不敢说话了,不知道谁把头顶的灯打碎了,舞池更乱了。&ldo;他妈的你不想活了!&rdo;&ldo;你找死!&rdo;……&ldo;王松‐‐张林夏‐‐&rdo;李纪良着急的想找到自己的同伴,可却收效甚微,此时音乐倒是停了,但整个酒吧都被嘈杂声给掩盖了,他即使扯着嗓子喊也没几个人能听到,就在他准备抗个椅子跳下去的时候,突然灯光大亮,酒吧里的白炽灯竟全开了,他猝不及防,一时竟睁不开眼。&ldo;蹲下‐‐蹲下‐‐都蹲下‐‐&rdo;一队七八个人拿着砍刀跑了过来,有那正打的兴起不服的,立刻就被刀背砍下,虽然不见红,但也是一痛。这些人虽然还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是知道好歹的,眼见酒吧里的人出场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个个蹲了下来。&ldo;没有下舞池的不要乱动,舞池里的,统统跟我们走。&rdo;一个拿着大西瓜刀的光头吆喝着。&ldo;我没有打架。&rdo;一听要被带走,有人顿时慌了。&ldo;我也没有!&rdo;&ldo;我是无辜的。&rdo;&ldo;我是来劝架的。&rdo;……&ldo;统统给我闭嘴!&rdo;那光头气势凶猛,&ldo;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都跟老子走。&rdo;&ldo;凭什么啊。&rdo;因为不知道后果,有人就想反抗,但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一个剪着板寸的就给他脸上来了一拳,&ldo;就凭你他妈的现在归老子们管!&rdo;这一下打的极重,那人顿时就肿起了半张脸,同时左鼻子冒血,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ldo;还有不服的吗?&rdo;光头道。不服的当然是有,可前车之鉴就在这里放着,一时也没人说什么了。&ldo;都跟我走!&rdo;众人一个个不乐意的站了起来,正要开走,那板寸来到光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光头看了他一眼:&ldo;好小子,有你的啊。现在,所有人把皮带解了。&rdo;&ldo;你们想干什么?&rdo;&ldo;为什么要解皮带?&rdo;&ldo;老子的皮带是鳄鱼的!&rdo;这次的反抗声比刚才更大,但光头的手段更狠,当下在一个跳的最欢的人的手上砍了一刀,那一刀并不怎么深,但鲜血直冒,顿时就把众人吓住了。他们先前打架的时候也没少流血,但这种被刀砍更有冲击力。板寸道:&ldo;大家不要怕,我们不是要你们的皮带,只是避免误会,如果你们真不愿意解皮带的话,那就只有被拴住了,我想那更不好受。&rdo;众人思忖了一下,觉得要是被绑了手脚更不方便,因此一个个也都不情不愿的解了皮带。当然也有没有皮带的,但穿松紧裤的被板寸抽了皮筋,板寸说一会儿会再还给他们的,至于说还给他们以后要还能不能用那就不归他负责了。不过他们还不是最倒霉的,还有那用挂钩的,对这种人板寸就剪了挂钩,对此,那些人自然不愿意,那些被抽了皮筋的,将来也不过是缝缝皮筋,他们的裤子可是真要毁了。不过他们毕竟是少数,其他没了皮带皮筋的,也幸灾乐祸的推波助澜,再加上光头板寸手段凶狠,最后他们也只有无可奈何的认了。不过这样一来,也把先前杀伐之气弄的带了几分喜气。旁边那些没有下舞池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ldo;提好裤子啊,兄弟们。&rdo;&ldo;别露鸟喽!&rdo;……这里还有几个女生,对于他们,光头倒没什么措施,只是让她们跟着走。裤子不方便,也没人想逃跑了,老老实实的就跟着往后面走,李纪良也跟了过去。&ldo;你看什么?&rdo;负责压阵的人一挥刀,李纪良向后退了一步:&ldo;我找人的,王浩然,不认识老同学了吗?&rdo;在李纪良过去的生涯里,有很多的无奈很多的失落很多的……刺激,王浩然就是这其中最突出的最鲜明的一个。因为王浩然,是他们中最先有钱的那个。他一直还记得,在他们初中毕业三年后,第一次同学聚会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中有几个已经先工作了,不过更多的,还是刚刚高中毕业,有准备工作的,也有考上了大学的。后者是要被前者羡慕的,虽然那时候大学生已经不包分配了,但毕竟还是大学生,还算是他们同龄人的佼佼者。但这些人的优越都被一个人给打破了‐‐王浩然,在吃完饭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这人拿出了车钥匙,问他们有谁要送吗?小车!汽车!这种奢侈品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遥远,在他们的父辈还骑着自行车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开上了汽车!被叫到名字的板寸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也很是意外的道:&ldo;李纪良?你怎么在这里?&rdo;&ldo;一会儿再说,我能跟着过去吗?&rdo;王浩然向队伍看了看,杨锐想开口,不过被李纪良的眼神制止了。留意到这一幕的王浩然想了想:&ldo;好吧。&rdo;李纪良跟着众人上了楼,安静的等在外面,过了一会儿王浩然出来了:&ldo;这里面有你的朋友?&rdo;&ldo;嗯,一个球队的,别太为难他们。&rdo;&ldo;这种事在酒吧里也常见,不过是要钱。我们这里的规矩,没什么大事的话一人三百,你是我同学,给你个折扣价,二百怎么样?当然,你们消费的酒水是要另算的。&rdo;李纪良苦笑:&ldo;我们现在总共都不见得有二百。&rdo;&ldo;那你们来什么酒吧啊!&rdo;李纪良叹了口气,他是知道酒吧里是要打架的,他过去也遇到过几次,还参与过两三次,不过都是在大梁,一看情况不对,他们就立刻走人,真正被抓的也只有一次,还是被警察抓的。&ldo;没想到你们这里措施这么严。&rdo;&ldo;不严怎么办,总有人打,打坏的东西总要有人赔吧。&rdo;&ldo;再低些吧,我们真没有这么多。&rdo;&ldo;不是我不帮你,而是……&rdo;王浩然拿出一包烟,李纪良接了,王浩然见他手法娴熟,想了想,道,&ldo;好吧,我再去说说,估计也不可能太低了,其实你没有参与随时可以走人的,这些人他们自己没有钱,家里人总是有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