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几乎是带着点愤怒开口,贾和不紧不慢道:&ldo;王先生思路是没有错,也是忠心为大人着想,但交锋过后,我方向何处退?在此种情况下,可还有我方退兵地方?&rdo;侑川!王靖张口就想回答出来,但总归是克制住了,然后立刻,他就明白了,洧川是他们地方,但在这种情况下,林家是必不会让他们借路退走,无论是从忠于南明王角度,还是为了自家安全。而不能借路,那就要在三方中选一方突围,若是集中兵力,倒不是突不出去,可这军中,虽说大部分都被夏卓敬收拢了,可总有一部分还归于各种势力,再加上这些投诚也不能完全相信,届时只要有个意外,他们就有可能被合拢!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他们一时间,竟真处于了困境!&ldo;你不是真要替那家伙打仗吧!&rdo;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沈宇质问着杨毅,杨毅歪头看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沈宇暗暗磨了一下牙:&ldo;问你话呢。&rdo;&ldo;玉郎,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rdo;杨毅慢慢开口,沈宇几乎崩溃:&ldo;我是在问你情况!现在这样子,随时都有可能真打起来,你要替那家伙卖命,可不要带上我!&rdo;&ldo;这话,真不像是玉郎说呢。&rdo;杨毅笑嘻嘻说,在沈宇要发怒时候,又加了一句,&ldo;果然是担心我吧。&rdo;沈宇盯着他,杨毅叹了口气:&ldo;我还以为玉郎早就想到了呢,玉郎不是和我一样,去见了魏大当家吗?&rdo;&ldo;……他什么都没对我说!&rdo;&ldo;哦,看来我们都想岔了,我是想着魏大当家会说,想来魏大当家也是想着我会说,其实我和魏大当家,都在等着这一战!&rdo;沈宇皱了下眉,杨毅道:&ldo;我早已站好了队,虽然我现在可以置身事外,可若二世子输了,对我只有坏处,这锦绣山河不是我能接管,可是我也不想,只做一个逍遥岛主呢!&rdo;她看着对面山峰,慢慢微笑,沈宇,却再说不出一个字,他突然有一种自豪悲伤,这个人心中,有着太多东西,而他,只是其中一样,还是很不重要一样,可是,这是他所爱人!再没有这么一刻,他这么清楚知道自己在杨毅心中地位,可也再没有这么一刻,他是这么爱他,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哪怕只是永远,看着他一个背影,也是甘愿了。三天后,夏卓敬麾下野心(中)&ldo;父王看佛经,应该是信命,现在又为何这么看不开呢?&rdo;北明王府邸中,四世子刍钩端着一碗燕窝要喂北明王,他勺子已经放在北明王唇边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他也不恼,只是将勺中东西倒回碗中,混合混合,又舀了一勺,&ldo;因果报应,这些,父王是要比我懂,您自己想想,这是不是报应呢?&rdo;躺在床上北明王依然没有动静,刍钩叹了口气,将勺子收回来,顺手将碗放到了一边:&ldo;父王您这又是何苦呢?您觉得不吃东西,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您若真想那么狼狈,孩儿,也是愿意遵从您意愿。&rdo;北明王依然不开口,刍钩继续道:&ldo;父王是这方面行家,应该知道,这种事,其实是有很多手段,孩儿也不愿用那些残酷,只是孩儿也不想见父王这么糟蹋自己身体,若父王一意孤行,说不得,孩儿只有想办法,将您弄出府,□于天下人面前了。&rdo;北明王虽然依然没有什么表示,但面孔和眼神立刻变了,刍钩笑了笑:&ldo;当然,我会将父王面孔遮盖住,所以,别人也不会知道,那在城门楼上吊着人,就是天下闻名北明王。当然,我知道父王是个硬脾气,就算那样,也不见得就会听从孩儿好意,可到了那时,孩儿也就只有用灌得了,百年人参,千年何首乌,虽稀少,这府中也有,孩儿对父王,是绝对不会吝啬,而以父王身体,再吊个一年半载,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父王,您现在,想吃了吗?&rdo;北明王闭上了眼,然后,嘴唇哆嗦了两下,刍钩一笑,端起碗,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又让人去换碗热。&ldo;四世子,陈二来了。&rdo;一名侍女进来,禀报道,刍钩一抬眼:&ldo;这倒是个真忠心,让他进来吧。&rdo;片刻,一个管家模样人就低头探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给北明王请安,然后又问了刍钩安。&ldo;起来吧,天天这么客套做什么!&rdo;虽然因为有刍钩挡着,他看不到北明王脸,但听到他声音,陈二也是心中一定,四世子孝顺知礼文弱,和前面三位世子不同,他没有真正统领过军队,因为体质关系,就算有名师指点,身手也只是普通程度,别说练气者了,连府中一般侍卫可能也有所不如,倒是在诗词歌赋上很有一些成就,这样他,在军中没什么威望,在府里,也不是很被看重,倒是在民间,有一些声望,可也就是如此了。北明王这次病发,府中侍卫暂时由他接管,不过他却始终没有过问过府里事,每日只是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这种行为,往好地方说,是孝顺,往自私角度上说,也是因为北明王是他最大依靠,若北明王真有个万一,出身低微,又没有丝毫威望他,恐怕立刻就会被扫地出门,就说衣食不愁,以后最多也就是个普通富家翁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有一种不安,所以每天都要来请两次安才能放心。&ldo;王爷今日可有好转?&rdo;&ldo;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老毛病,怎么,有什么事吗?&rdo;&ldo;府中一切安好,王爷不必担心。&rdo;陈二这样回答着,又说了一些府中事情,他这一天来两次,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稍微耽搁一下,见北明王这边没事,也就退下了,刍钩起身送他,他连忙道:&ldo;老奴担当不起。&rdo;&ldo;他又是什么精贵人,有什么担当起担当不起,你替他操心这府里事,他送送你,不多!&rdo;这样话几乎每天都要进行,陈二也每次都会谦让,不过最后,刍钩总要送他。&ldo;真是难为四世子了。&rdo;&ldo;就像父王说那样,这是我应该。&rdo;陈二看了他片刻,然后拱了下手,最后,低着头哈着腰慢慢走了,刍钩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过身。&ldo;四世子,此人……&rdo;&ldo;先留着他吧,有他在,虽说有麻烦,外面却会安心。&rdo;他说着,已经进到了房间里,此时北明王正瞪着他,嘴角还一抽一抽,他一笑,&ldo;父王又生气了,其实何必呢,四天来,这已经是第九次了,父王也该习惯了吧。&rdo;北明王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办法说话,虽然他老毛病只是令他四肢僵硬,但这一次,他嗓子也被毒哑了,除了发出一些无意义声音外,他说不出任何句子,刚才和陈二对话,一直都是刍钩。&ldo;刚才说到因果,其实这也是因果一部分啊,若不是父王当年将我扔到地窖里,逼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说话,我也学不会这腹语,也不可能将父王声音模仿这么像,此时自然,也不能以父王名义,来指挥咱们军队了,哦,陈二是主管内宅,一些事情他不太清楚,我这里却有一些昨天刚到情报呢,我那三位哥哥,现在正在和夏家那一家死拼呢。三位哥哥是真孝顺,父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违背呢!&rdo;他这么说着,把刚端上来燕窝继续往北明王口中送,北明王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目光,已经如同毒蛇似冰冷,刍钩也不在意,一边慢慢喂着他,一边道:&ldo;父王能想通,不为难自己,这真是太好了,毕竟只有父王活着,才能在将来找我麻烦不是吗?若是死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呢……&rdo;他就这么说着,将一碗燕窝喂完,然后他起身,擦了下手,来到外面房间:&ldo;有什么最新情报吗?&rdo;&ldo;三处战线依然没有结果,龙骑卫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千。&rdo;&ldo;哦,那可真不少了。&rdo;他轻轻一笑,见手下欲言又止样子,就道,&ldo;怎么,还有什么?&rdo;&ldo;没有,只是主人……&rdo;&ldo;这里是王府。&rdo;听到他称呼,不等他把话说完,刍钩就道,那人立刻改口:&ldo;是,四世子。&rdo;&ldo;就算这里没人,该有称呼,也不要变了。&rdo;&ldo;是,属下以后会注意,绝不再犯。&rdo;刍钩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对于第一次犯错手下,他总是比较温和,当然,若是一错再错,就是另一回事了。&ldo;你刚才要说什么?&rdo;&ldo;属下愚昧……属下不知,我们真有必要这么帮那边那一位吗?若是他最后毁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