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罗福记那边不太好定吧……&rdo;&ldo;没有关系,我明天没什么事,一早就去定位,那就这么说定了啊。&rdo;&ldo;啊?&rdo;&ldo;明天晚上七点见。&rdo;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呆愣了一下才想到,我竟然又答应了和刘瑞根的见面!&ldo;这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死心!&rdo;我这么想着,并且打定主意要把迟到进行到底,但是第二天下午不到三点我就坐不住了,罗福记三个字对我有着超强的诱惑力,我每看一眼表就仿佛看到一个柔白细嫩的小手在对我发出召唤,每想到这三个字就仿佛听到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ldo;来吧来吧来吧……&rdo;我坐立不安,屁股上像长了钉似的来回扭,扭的对面的王阿姨都看不过去了:&ldo;小黄你这是怎么了?&rdo;&ldo;啊,没事。&rdo;&ldo;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去趟着。&rdo;我一愣,王阿姨又道:&ldo;我知道,那几天来的时候是都难受的,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rdo;我哭笑不得:&ldo;王姨,我大姨妈还没来。&rdo;&ldo;哦?我记得就在这几天啊。&rdo;&ldo;是快了。&rdo;&ldo;嗯,快来之前也会难受。&rdo;我只有点头,虽然我从不避讳自己的唠嘴,但刘瑞根这件事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眼看王姨还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大是尴尬,正想着怎么避开,邓玲玲的电话到了。&ldo;黄姐。&rdo;&ldo;诶,是我!&rdo;我应的那叫一个干脆爽利快,&ldo;怎么样怎么样?&rdo;&ldo;我想了想,觉得他人不错也挺有干劲的,但是,应该只能当朋友,对不起了,黄姐。&rdo;听她前面的那句话,我的心变得那叫一个凉,简直想对天狂吼好白菜都要落到猪手里。幸亏她马上说了这后半句,我一兴奋,也忘了身边的王姨,连忙道:&ldo;没关系没关系,你没感觉嘛,就算是相亲,咱们也要找个顺眼的啊。没事,真没事,我现在就对他说。&rdo;那边邓玲玲依然很不好意思,又说了几句抱歉给我添麻烦之类的话,我兴奋的大包大揽,只让她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一定给她找一个更合适的更妥帖的对象!&ldo;这个,我……&rdo;&ldo;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再正常没有。那什么,你就当是出门透透风认认人见见世面,为你写东西呢寻找灵感,真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合适的我给你电话啊。&rdo;&ldo;那、那行吧……&rdo;&ldo;嗯嗯,乖。&rdo;我一激动,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平时在网上调戏小妹妹的那一套都拿了出来,好在邓玲玲也没有生气,和我又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而她那边一挂,我这边也回过了神,后背一片发麻,果然,一回头就看到王姨正盯着我。我心下一紧,忍痛拉开自己的抽屉:&ldo;那个,王姨,我这里还有包薯条……您、您要吃吗?&rdo;王姨摇了下头:&ldo;小黄啊。&rdo;&ldo;嗨!&rdo;我立刻应了,其态度不亚于日本人见到了顶头上司,其实,也差不多还真是这么回事。王姨的资格比我老,业绩比我好,又有和于女士当初一起打天下的情分,虽然因为我们婚介所的规模关系,没有再分个一二三等,但我的确是最底端的那一个。&ldo;你还是太年轻了啊。&rdo;&ldo;是是。&rdo;&ldo;我知道你想什么,一般来说,张翔的个人条件的确是有点配不上邓玲玲的。但是你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乃至两个家族的事情。张翔现在虽然有点不显眼,但他父母的条件很好,都是退休老干部,两人加在一起,月薪是要一两万的,你说他们老两口随便能花多少?每个月存下一万都轻松的很!&rdo;&ldo;是是。&rdo;&ldo;当然,邓玲玲也是个好姑娘,但除了她那套门面房不说,她那工作可不稳定的很,这个月也许能弄个一两万,下个月说不定一分钱都没有呢。不错,三千是不少了,可对你们这些小姑娘也就刚够个吃喝,要买衣服要化妆……&rdo;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本想插嘴,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过我那点变化怎么逃得了王姨的法眼,她立刻道:&ldo;是,你不化妆不买衣服,但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似的,更何况,你不还吃吗?不是我说你,小黄,你这个嘴真要忌忌了,你说你守着咱们婚介所这么好的条件,有不错的,完全可以自己先试试的啊。我给你说,这女人啊,还是有个家、有个孩子是正经的。你别觉得自己还小,二十七了,真到年龄了,再过两年,给你介绍的就都是二婚的了。你想想这男人离过婚,那可不好说。&rdo;&ldo;我知道有那什么离了一次婚的男人是宝的话……我不否认的确是有这样的,但离婚总是要有原因的吧,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离婚啊,大多数的原因都在男人身上。女人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那真是但凡有一点办法都要为孩子忍下去的。&rdo;王姨围绕大龄、离婚、女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解说,我连连点头,声声应是,心中叫苦不迭,娘咧,怎么就把王姨的话匣子给打开了呢?王姨今年五十七,正正处于更年期,她平时一早一晚到公园,满腔的愤懑感慨都可以向同龄人散发,因此在办公室里一般也还是一个和蔼的慈祥的好阿姨,但是要是触发到了她想说话的某个神经,那没有一个小时就完不了事!要是于女士在的话,她也许还会收敛点,但要是只有我和她,那就等着被精神轰炸吧。想当初我第一次领教她这个威力,头晕了三天,后来在开封菜那里吃了个全家桶才回过神。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老师的临时抽考,也不是肥猪上司的性骚扰,而是唠叨!而且是你不能回避的唠叨。不过次数多了,我也渐渐的找到了应对之策,像现在,我虽然全身心都在附和,但魂魄已经抽离了身体,飘飘荡荡的就来到了罗福记,啊,我的包子!经过这么一番打击,下午我没有任何犹豫,看时间差不多就提着包包坐上了公交车,到地方的时候不仅没迟到,还提前了十五分钟,而此时,罗福记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和昨天那个烩面馆一样,罗福记也是一个老字号,而且更大名鼎鼎,追究历史的话,甚至能往上面找两个世纪。市场经济,现在很多的老字号都开分店,而罗福记却是个例外,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有什么祖训,还是代代真的只有一根独苗‐‐而且这根独苗还懒得发展,总之一句话,这么多年下来,像其他的什么烧鸡店牛肉店拉面店都抢占城市的各个角落了,只有罗福记,依然守着自己家的祖业,唯一的发展,就是把店面扩大了一些。他不往外面发展,大家就只有往这里面跑,节假日什么的不说,就是平时状态,这里也经常发生下午五点半开门,四点就有人来排队的事情,而我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了刘瑞根。此时刘瑞根正处于进门和不进门之间,他站在队伍里,两手插兜,灰色的大衣领竖起,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的抿着,神情中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但眉宇间却有一份坚毅。蓦地,我就感到自己的心一跳,突然就有一种面红耳赤的感觉,慌乱中竟有一股想拔腿而走的冲动,而在这时,刘瑞根却回过了头,看到我,他一笑:&ldo;你来了?&rdo;&ldo;啊,啊。&rdo;&ldo;马上就要排到了。&rdo;这么说着,队伍又往前进了一步,我们俩算是一起进到了大门里,进到了这里,其实也就差不多了。罗福记大名鼎鼎声名远播,包子的味道没话说,但并不是一个适合久坐的地方,菜味也一般,很多人都喜欢买了包子到其他地方去吃。当然,这里也能坐,不过环境嘈杂服务恶劣‐‐让服务生倒杯水能把嗓子喊破,所以甚少有人会在这里久坐。&ldo;你、你来等很久了吧。&rdo;尼玛,姐竟然磕巴了起来!刘瑞根微微一笑:&ldo;也没有多久,今天人不多。&rdo;我默然,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一些。&ldo;把衣服脱了吧。&rdo;我一怔,刘瑞根道:&ldo;要不一会儿出去该凉了。&rdo;我默默脱下了外衣,隐隐的有点庆幸今天被王姨念叨的心思不属没有穿那套职业装,否则、否则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刘瑞根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沉默,只是心中一直有点纠结。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轮到了我们,刘瑞根点了两个凉菜,问我能吃多少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