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虽然不知道孔青山将她大大高看了,也知道了此人会这么远程相迎,是因为在过去她只是高太尉的嫡女,而现在身上还带着高小庄的印记。变化(下)高平长吸了口气,还没答话,那边就又有管家迎了出来,她翻身下马,一路上就不断的听到有管事的在喊:&ldo;大小姐回来了&rdo;这样的话。进入二门,就听到有管家来报:&ldo;府尊在书房等着小姐呢。&rdo;她点点头,走向书房,她的身形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异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艰难。近乡情怯,她终于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滋味了!想要飞奔而去,却又想转身后退,想要立刻相见,却又有几分不敢。只是这么几步,她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在来到书房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本想稳一下心神,但那边早有人将她报了上去。&ldo;孽障,还不滚进来!&rdo;高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高太尉,高太尉正在和一人下棋,那人高平也有些熟悉,是府里的一个先喻,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去看那人,只是盯着高太尉。高太尉只是盯着棋盘,但捏着棋子的手,却有些颤抖,高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喉咙堵得厉害,最后只挤出一句话:&ldo;母亲,孩儿……回来了……&rdo;高太尉终于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ldo;我让你跪了吗?你这个孽障……&rdo;她口口声声的骂着,但高平怎么听不出其中的激动,心中忽的一阵大痛。两年前,她说是不掺在麻烦事中,但几乎,是仓皇出逃。因为周关、因为林若鸿、因为京城压抑的气氛,她虽然自认已经想开,但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有种种纠结。她处理不好,只有逃开,用的是不想掺杂在乱七八糟的事中这样的理由,但其实,她逃的还是自己。是那些观念、那些思想,还有,她应该担负的责任。但是,她还是成功的逃脱了,这两年,她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她几乎要忘了,除了高家的嫡女外,她还是高太尉、高老夫君唯一的女儿!这两人,膝下原本就单薄,两个儿子都已经出嫁,她这唯一的女儿又离开了,两年来,能承欢膝下的,就只剩下一个小儿子。如果在现代,这也许不算什么,多的是子女一两年不回家,但是现代的电话、邮件又岂是这个时代能比的?而且,两个世界的观念,也有着差异。这是一个父母在,不远游的时代,虽说她游有方,但却远在代州。想到这里,心中更痛。她一直都是将高太尉、高老夫君当做自己的父母的,因为这两人都对她是极好的,而且她继承了这个身体,也有孝顺父母的责任。但是在这一刻,这两人再不仅仅是责任,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我好,我也要报答,而是有了更多的东西。&ldo;还不起来?你父亲还在内院等着呢!&rdo;高平站了起来,匆匆行了一礼,头也不敢抬的向外走去,走到门边,还听到那先前同高太尉下棋的人道:&ldo;大小姐已平安回来,府尊也不用太过担心了。&rdo;来到内院,高老夫君是早就等在那里了,比起高太尉的矜持,高老夫君自然是更为外放,不等高平跪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心肝平儿的叫了起来。高平在过去就不是一个会表达情绪的人,就算半夜会抱着小说哭的一塌糊涂,当着人的面却是从来不掉泪的。这两年身份在那里摆着,感情更是内敛,但这一刻,却只觉得眼睛发涩,心中发酸,几乎就要掉出泪来。&ldo;老夫君日日盼大小姐,怎么见了大小姐又要哭了?老夫君一哭,大小姐也要难过呢。&rdo;挑灯拿着手绢上来,一边开口,一边对高平比了个眼色,高平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ldo;女儿不孝,离家两年,父亲要打要骂都好,就是莫要伤了自己的身体。&rdo;&ldo;你若真有心,也不会离家两年了。&rdo;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拉着她的手,高平自然连称是自己的错,不断的伏低做小,高老夫君又哪里会真生她的气?就算不满她一走两年多,也不过是嘴上抱怨抱怨,此时见了她,当然还是只有欢喜的。高平亲自拧了手帕帮他擦脸,再看四周,原来林若鸿甘草早就到了,林若鸿坐在一旁,甘草站在他身后,旁边还有张氏、王氏等人,再一边,就是高晨了。高晨原本正看着她,碰到她的目光却避过了脸,但高平还是发现他的耳朵红了。&ldo;原来是害羞了!&rdo;高平心中暗笑。她和高晨其实没有太多的往来,虽说是亲姐弟,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过去身体又不好,因此交往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弟弟,她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有点小性子,但非常识大体,绝对是粉嫩可爱的正太一枚。想到这里,又不免想到汤桥,深觉得把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嫁给那么一个女人,真是糟蹋了。不过此时她当然没有太多心思花在高晨身上,张氏、王氏等人都在,也是要打招呼的,那几人在她面前,也不敢托大,也都恭敬的回了礼,王氏还道:&ldo;这两年大小姐虽不在京里,但却一直没断了大小姐的消息呢,二少爷前段时间来信还说,大小姐的炉子已经到南方了呢。&rdo;二少爷就是高有,说起来却是王氏的亲生子的,但在外人面前,他却只能称其为少爷。高平知道他这话虽然夹带了点酸味,但实是真心想夸她的,因此也就笑着点头。说了一会儿话,高老夫君就吩咐开饭,饭菜倒是丰盛的,但高老夫君哪有心思用饭,高平也知道,这时候是不好勉强的,因此为他夹了几筷子的菜,也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