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反而让自己骑虎难下,不就是宠幸了个嫔妃么。若往后,还是不能这般长久的独宠,免得倒让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雨露总归是要均沾的才好,定熙帝这才发现老祖宗的规矩不是没有道理的。定熙帝脑子里一团糟,心里烦着,待走进了内殿,才静了静心,去了东次间。&ldo;这是做什么?&rdo;定熙帝一进去,就看见宫人正在整理箱笼。亭幽回头见是定熙帝回了,起身问安,声音平静如死水一般,&ldo;回皇上,臣妾在收拾东西。&rdo;定熙帝一听就知道亭幽的意思,面色一沉对宫人道:&ldo;都出去。&rdo;待四周只剩下他二人,定熙帝才往榻上一坐,阴沉着脸道:&ldo;这是什么意思?&rdo;&ldo;臣妾想搬回和曦宫住,以臣妾的身份住在这儿是逾越了。&rdo;亭幽低着头,十分温顺。&ldo;少跟朕在这儿以退为进。逾越了?若要说逾越你早就逾越了,怎么早不搬晚不搬偏偏选在今日?&rdo;亭幽咬牙不语,什么以退为进,她根本就不想再进。以前那是贪心了。&ldo;怎么,想着问朕要皇后的位置呐?&rdo;定熙帝唇角浮出一丝讽刺来。亭幽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定熙帝,想不到他居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ldo;按规矩,便是皇后也只能在东翼侍寝,没人能住到朕的正殿。&rdo;定熙帝道。亭幽知道定熙帝的意思,不就说自己是恃宠而骄么,当下冷冷地道:&ldo;臣妾自知身份,从不敢妄想后位。&rdo;定熙帝只冷冷看着自己,嘴角是一丝亭幽再熟悉不过的讽刺,当下心一横,&ldo;若臣妾痴想后位,真有那么一日为后,就让上天罚臣妾肠穿……&rdo;&ldo;啪。&rdo;地一声响,声音回荡在空寂寂的殿内,亭幽被定熙帝打得趔趄倒地,脸上瞬间就浮起五指红印。定熙帝愣了愣就要去扶起亭幽,却被她一掌拂开。不过是听不得她拿自己发毒誓,定熙帝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犯了魔障,心里一疼,但很快就被亭幽的动作给激怒。&ldo;别跟朕玩心眼。不想为后,你想的当然不止这一点,朕平日是宠坏了你,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心眼小得什么都容不下,便是寻常百姓还有三妻四妾,朕这三宫六院难道只是摆设?朕不过宠幸了一下谷氏,你看看你当初的模样……&rdo;&ldo;朕知你不待见谷氏,为了你冷落谷氏,冷落二公主,你瞧瞧你是怎么对朕的,不知感恩不说,如今又妒起昭妃来了。论时间,昭妃比你先入宫,还为朕生了禾嘉,若论容不容得下,也得看她能不能容下你。比起紫瑜,你就更是不如。&rdo;定熙帝大约觉得不解恨,又道:&ldo;你不是问朕你与先皇后么,朕今日便告诉你,你便是拍马也追不上她。&rdo;亭幽只觉得头疼得都要炸了,至于心的感觉,已经彻底麻木,嘴唇早被她咬出血来,强逼着自己不要哭,却还是忍不住落泪,勉力用手撑地,站起身,直视定熙帝,&ldo;臣妾从未想过能比上孝贞皇后。皇上说是宠坏了臣妾……&rdo;亭幽顿了顿,嘴角也扯出一丝讽刺,看着定熙帝,一字一字地吐道:&ldo;臣妾根本就不想要皇上的宠爱!&rdo;&ldo;好得很。你是没见过真正失宠的人是什么模样。&rdo;定熙帝冷冰冰地回道。亭幽扭过头,不再看定熙帝。定熙帝捏住亭幽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ldo;后日就是除夕,朕不跟你计较,过了年,朕就送你去冷宫,你好好反思反思,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朕再放你出来。你若真想明白了,便依然是朕的贵妃。&rdo;亭幽迫着自己看定熙帝,就这么冷冷地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不能输了立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终归是定熙帝放了亭幽,转身离去。亭幽再支持不住自己,跌坐下去,直到抱琴一脸焦急地走进来,&ldo;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何必同皇上闹别扭?&rdo;抱琴手里拿着一罐药,看见亭幽的脸,心痛得不得了,挖了药膏为她抹上。&ldo;你怎么进来了?&rdo;亭幽呆坐了良久才反应过来。&ldo;王公公拿了药膏给奴婢,让奴婢进来的。&rdo;抱琴道。亭幽别过脸,不让抱琴给她上药,&ldo;去告诉王九福遣了人来搬东西,咱们回和曦宫。&rdo;尽管亭幽许久不曾住在和曦宫了,但这里的地龙依然烧着,进去时丝毫没有主人离开过很久的感觉。遣退了宫人,包括抱琴后,亭幽立在窗前,看着越下越大的雪,世间上皆白茫茫一片。亭幽在心里叹道,&ldo;老祖宗,亭幽今日好像做了不太明智的事情。&rdo;可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后悔。本来可以继续在定熙帝的后宫做个风头无两的贵妃,提拔敬家发达,做太后是不指望了,可做个皇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也就不算丢了敬氏女子的脸了。一辈子荣华富贵,慢慢老去,看定熙帝将一个又一个更新鲜的女子纳入宫内,脸上要挂着贤德妃那样的笑容。其实,亭幽也能做到的,如果不曾那般被宠爱过。可惜那宠爱尽管短暂,却改变了一切。晚上是抱琴值夜,亭幽看着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女孩儿,因为她,唯一对今日的事产生了一丝后悔,&ldo;抱琴,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把你送出宫的。&rdo;亭幽握住抱琴的手。&ldo;娘娘说什么话呢,抱琴绝不会离开娘娘的。&rdo;虽然不知道今日乾元殿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定熙帝的怒气和亭幽脸上的伤,抱琴就知道有些事大大的不好了。亭幽笑了笑。☆、第二日领了抱琴,去了冷宫。&ldo;娘娘怎么想着到这儿来?&rdo;抱琴问。冷宫在禁宫西北角的偏僻处,屋宇空旷而阴森,附近少有人来。里面住着一个先帝的嫔妃,已经白发苍苍,鸡皮皱颜,早看不出昔日颜色,正抱着一根柱子,一个劲儿地请安,&ldo;皇上万安,皇上万安……&rdo;亭幽在门口站了许久。&ldo;娘娘,该回去用午饭了。&rdo;抱琴的心没来由地慌张。&ldo;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来给她送饭?&rdo;亭幽不答反问。&ldo;送饭的小太监忘了,这是常有的事儿。&rdo;抱琴自然比亭幽了解。然后亭幽就看见那白发女人扭了扭身子,低头在她自己身上找着什么,然后两只手指掐着,放入了嘴里,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品尝无尽的美味。亭幽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日见着这白发宫嫔才明白,定熙帝说得没错,她这是没见过失宠的女人。一回宫,亭幽就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冷眼瞧着定熙帝赏的那些没用的东西,只冷冷一笑,她一旦去了冷宫,这些自然就会收了回去,所以说皇帝赏人东西根本不吃亏,来来回回总在宫里,只是搁在不同的地方而已。有用的还是银票、金锭子、银元宝还有金瓜子儿。亭幽悉数交给了抱琴。&ldo;娘娘这是做什么?&rdo;抱琴不肯接。&ldo;你保管着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用了。若我真去了那个地方,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媛昭仪那里是去不得的,贤德妃我至今也没看清楚底细,但有一点儿她这辈子是要装贤惠装到死的,你打点一下,若是能得她照顾,想来放出宫也是可以的。&rdo;&ldo;娘娘这是何苦,皇上那里你只要认个错儿,皇上定然不会再怪罪你的。&rdo;抱琴拉着亭幽的手,祈求的看着她,&ldo;娘娘忘了老祖宗的话么,何况老爷、夫人还在,还指望着你呐。&rdo;&ldo;皇上还不至于为了我这么个小小嫔妃就去为难臣下的。&rdo;亭幽拍拍抱琴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无论抱琴再怎么劝说,亭幽也全不应。除夕晚宴,亭幽称病不去,阖宫上下自然都明白敬贵妃这是失宠了。定熙帝楚恪躺在乾元殿西翼的床上,斜睨着眼前的媛昭仪谷氏。肌肤莹白、薄纱覆体、胸前两颗红点半遮半掩、大腿修长而结实,丝毫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定熙帝客观地评价,谷氏的身子其实并不比那个她差,甚至更结实有力,你可以任意地驰骋在上面,淋漓尽致,总比她好,时时处处还得照顾着她的感受,怕她受不住,轻轻一折就断了、碎了,永远都是忍耐、忍耐、让人烦闷暴躁的忍耐。媛昭仪谷心玉垫着脚尖走近床畔,细腰一拧,缓缓爬了上去,跨、坐在定熙帝的腿侧,小心打量着定熙帝的神色,含羞带俏地抓起他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握住那丰、盈。结实、饱满。因为生了孩子,谷氏这两团沉甸甸的果实比以往更为丰、盈,大小丝毫不输给她,身子也丰腴得多,不像她一般硌人。楚恪的手摸上谷心玉的脸,滑到她的唇畔,便是这脸,也丝毫不输她的艳丽。谷心玉探出舌头,媚眼如丝,轻轻舔起定熙帝的手指,含在嘴里,吞、吞、吐、吐。瞧,多会伺候人。她哪里及得上,真是白瞎了那副身子。谷心玉心里&ldo;咚咚&rdo;地跳着,被子下定熙帝并没有任何反应。谷心玉缓缓地往后缩,埋下头,捧起那物,舔了舔,抬头对着定熙帝眨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