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又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郭晓珍肯定喜欢左问,而且还是住对门儿的青梅竹马。俞又暖也好奇地看着左问和郭晓珍,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这一对儿才没成的吧?不过左问在看到郭晓珍的时候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俞又暖多少松了口气。虽然郭晓珍瞧着不怎么样,但是毕竟青梅竹马又有&ldo;共同的回忆&rdo;这种王牌,对付起来多少会比较棘手。郭晓珍离开后,左睿就张罗着吃饭,&ldo;今天高兴,一家子聚齐了,都喝一杯吧?&rdo;左问和白宣都点了点头,俞又暖也想点头,就听见坐在她对面的左问道:&ldo;又暖不能喝酒。&rdo;&ldo;那就喝饮料。&rdo;左睿下午的时候还特地买了一瓶c橙多。俞又暖有些为难地看着这种色素勾兑出来的饮料,这和俞大小姐的养身法则可不符,不过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了杯子。左问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俞又暖。晚饭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中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俞又暖还以为左问只是对自己酷,结果现在发现,他对着谁话都少。而俞又暖呢,则是轻易不敢开口,在座的三个人她都觉得自己现阶段还有点儿惹不起。白宣和左睿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左问,丝毫不以为意,用过晚饭两个老人雷打不动地准备出去锻炼。俞又暖站起身,主动道:&ldo;我来洗碗吧。&rdo;白宣看了俞又暖一眼,将手里正在收拾的碗筷一丢,&ldo;你洗吧,洗得干净吗?&rdo;&ldo;保证干干净净的。&rdo;俞又暖赶紧道,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碗和盘子到厨房。白宣换了衣服出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去厨房看了看俞又暖,只见她正弯着腰到处找东西,&ldo;找什么?&rdo;俞又暖为难地看着白宣,小声道:&ldo;我找洗碗的手套。&rdo;白宣拔高了一度声音道:&ldo;带着手套怎么洗得干净啊?嫌伤手就别洗啊,走开,我来洗。&rdo;白宣说着就要上前。俞又暖跟小媳妇似地赶紧道:&ldo;不不不,我洗就好,我不嫌伤手。&rdo;白宣这才甩了俞又暖一个冷眼,跟着左睿出了门。左问打完电话从阳台走进来之后,家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工作的电话没完没了,左问本就是挤出时间回的小镇,这会儿正打电话交代明天的事情。一个半小时后,白宣和左睿开门进来,见左问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就问:&ldo;大小姐呢?&rdo;左问看向白宣和左睿的身后,&ldo;她没跟你们一起?&rdo;?☆、chapter12?白宣摇了摇头,把两个房间都打开看了看,没看见俞又暖,又去厨房看了看,才发现俞又暖正辛勤地在用毛巾擦着盘子,听见动静的时候,回头冲白宣笑了笑,&ldo;妈,你们回来啦?&rdo;&ldo;这几个碗,你就洗了一个半小时?!&rdo;白宣再次为俞又暖瞪圆了双眼,她实在是佩服这位大小姐了。白宣她过去拎了拎水池边的红玫瑰洗洁精,&ldo;你把这瓶洗洁精都用完啦?我昨天才买的。&rdo;俞又暖颇为无辜地将手里的盘子摊在白宣的面前,光洁亮丽的镜面,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白宣简直都要被俞又暖给气笑了,她往另一个还没擦干水的盘子看去,俞又暖赶紧道:&ldo;那个盘子我洗了好久,至少洗了三十遍,可是上面的那些痕迹,真的洗不干净。&rdo;那劣质盘子用久了之后留下的褐色划痕,的确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但是俞大小姐显然不懂,她还以为是菜渍浸入了盘子里,一心想将盘子尽量洗干净。为了怕白宣说她浪费水,她还特地小心的每次都将水龙头开得极小,慢慢的冲洗。&ldo;洗三十遍?!&rdo;白宣忍不住吼了起来,&ldo;你知不知道淡水资源的宝贵,你怎么不投胎到中东去看看?&rdo;俞又暖低头默不着声地用手撇了撇刘海。白老师的环保意识一向不差,但是见俞又暖这样,她也不好再多说,余光扫到俞又暖手里拿着的擦盘子的毛巾时,眼角不受控制地又是一抽,&ldo;你用什么毛巾在擦水啊?&rdo;&ldo;我在抽屉里找到的新毛巾。&rdo;俞又暖道。&ldo;那都是洗脸毛巾!&rdo;白宣的声音又忍不住提高了一度。俞又暖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下头拽着手里的毛巾,无意识地擦着盘子。房子本来就不大,白宣的声音又洪亮,当老师的嗓子,早就练出来了,客厅里的两父子自然都听见了白宣的话。&ldo;好了好了,用洗脸毛巾擦碗也没什么。&rdo;左睿赶紧走过去打圆场,&ldo;白老师,不是说要给左问铺床吗,走吧、走吧,时间也不早了。&rdo;白宣被左睿半推半抱地搂着肩膀去了左问以前的房间。俞又暖微低头从厨房里走出来,心情低沉到了极点,本来是来寻求后援的,结果反而坏事,婆媳关系自古就是极难相处的,白老师身上一点儿老师的慈蔼都让人体会不到。左问看着俞又暖,&ldo;跟我来。&rdo;说罢就转身打开门下了楼。俞又暖从化妆箱里取了手霜,厚厚地抹了一层,再戴上棉质手套护手,这才慢悠悠地走下楼。四月的晚风已经带上了一丝潮热,俞又暖的发丝在风中被吹得有些凌乱,没经过专业发型师吹的短发,显出了一丝狼狈感。不过白色透明暗花的中袖衬衣,配着墨绿色长裙,对比浓烈的颜色,在她身上格外的合宜,俞大小姐即使再狼狈,看起来也足够贵重。&ldo;回程的机票订了吗?&rdo;左问道。&ldo;明天中午的飞机。&rdo;俞又暖回答,心里多少有点儿赌气的成分,她难道是魔鬼么,左问紧巴巴地赶来怕她吃了他父母不成?左问看着俞又暖,大小姐的热情从来就没有超过三天的,想必如果不是听见自己要来,今天就已经打道回府了。&ldo;俞又暖,你今年多大年纪了?&rdo;左问看着俞又暖的头顶。俞又暖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自己的年纪,她不言不语地看着左问,听他微带讽刺地道:&ldo;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岁的孩子吗,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要告家长?&rdo;俞又暖真是受够了左家母子的奚落,她的指尖现在还因为脱水而起着皱纹,摸起来木木的,俞又暖大步走到三米开外的左问跟前。这气势简直可以排山倒海了,左问看着她,等着俞大小姐发飙。结果俞又暖居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片刻后左问就感觉到胸前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团。俞又暖无声地哭着,她实在是受够了,觉得自己的心像浸在菠菜汁里一般,惨绿一片还滴着水。她彷徨、无助,为什么左问连一点儿同情都不愿意施舍给她?俞又暖的手越抱越紧,就像快要溺毙的人强烈地想抓住救生板一般地抓着左问。左问看着俞又暖头顶那被发丝遮住的不仔细看就容易忽略的疤痕,心软了一角,手轻轻抬起来,想抚摸俞又暖的脊背。&ldo;左问,她真的是你外面的女人吗?&rdo;楼道被顶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站在灯光下,一脸受伤不轻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若是不了解内情的,很可能误会左问是被正妻捉奸。左问和俞又暖同时侧头看向灯光下的郭晓珍,俞又暖脸上还带着泪滴,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诧异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郭晓珍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突兀,只是她暗恋了左问十几年,这件事情她自然想弄个清楚明白,才能彻底终结自己可笑的痴恋。左问低头看了俞又暖一眼,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上,夫妻两人一起面对郭晓珍站着,&ldo;晓珍,这是我妻子,俞又暖。&rdo;&ldo;又暖,这是对门李阿姨的大女儿,郭晓珍。&rdo;左问这个后来者,反而充当了俞又暖和郭晓珍之间的介绍人。&ldo;你好。&rdo;俞又暖朝郭晓珍点头示意,她在左问面前不管多狼狈失意,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要端着大小姐的风度的。郭晓珍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回了家。她一跑进家门就捂着脸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冲郭晓玲吼道:&ldo;郭晓玲,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rdo;郭晓珍觉得,就是当年自己表白被左问拒绝,都没今天那么难堪。留在原地的俞又暖对左问摊了摊手,&ldo;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rdo;&ldo;如果你曾经来过这里,她们今天就不会误会你。&rdo;左问冷冷地道,不过被郭晓珍这样一打岔,刚才两个人之间那奇异的暧昧气氛已经彻底消失了。左问转身上了楼,俞又暖只好跟着进了门。白宣和左睿动作奇快,已经把白小萌的碎花床单换成了左问习惯的深蓝素色床单,一米二的小床上摆着两个枕头,晚上的安排就不言而喻了。&ldo;又暖,你先去洗漱吧,你速度慢。&rdo;白宣道,早晨俞又暖洗头洗澡就花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节约水资源。俞又暖知道白宣肯定有话要和左问说,所以乖乖地点了点头。白宣见俞又暖进了卫生间,就看着左问,用下巴指了指她房间的门,三个人一起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