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应了。商若兰洒了几滴泪,虽然受人同情并不好受,但傲骨在面对真心为她好的太夫人的时候,也柔和了下来,太夫人就是看中了她这份自尊,并非一味乞怜之人,才如此对她多加怜爱。待商若雯和商若兰去后,太夫人才拉了清兮到身边,&ldo;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这般说话。有若兰来照看、开解老四媳妇儿,岂不很好,我这还不是为你打算,难道你同老四媳妇儿就这样僵一辈子?&rdo;&ldo;我不喜欢兰姑娘。&rdo;清兮撅撅嘴。&ldo;你不喜欢她,她又不碍着你,不过是寄居的姑娘家,最多她出嫁的时候,咱们给她备一份嫁妆,说起来她也是可怜人。&rdo;太夫人有些生气清兮的不懂事。清兮因问了商若兰的来历。却原来她父亲是济南榕成药房的掌柜,因抓错了药害了当地的贵人,被官府拘拿,问成了死罪,秋后就要处斩,商若兰的母亲又去得早,她与商父相依为命,骤然失了父亲,便惶然无依,凄楚可怜。这一次丰琉去山东办差,商若雯因托了他将几成孤女的商若兰带回京城。而这商若兰本定了一桩亲事,听她说她父亲出事后男方急慌慌就退了亲,她的亲事也就担搁了下来。为此,太夫人更是怜惜商若兰。清兮郁郁地同明玉儿出了上房,一路上闷不出声,明玉儿只好出言劝道:&ldo;可惜兰姑娘这样的容貌,只是错生在了那样的人家,命运不济。&rdo;这是拿商若兰的悲惨来劝清兮容让。清兮叹了口气,&ldo;你们是不明白。&rdo;说完,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明玉儿在后面,她只笑笑,以为清兮是小女儿性子又犯了,见商若雯才貌出众生了嫉妒心。清兮刚回屋,就见两个丫头正往西头抬箱子进去,&ldo;这是什么?&rdo;雅人道:&ldo;这是国公爷从山东带回来的土仪,送表姑娘的。&rdo;清兮点点头,回了东次间,却不见任何东西,问了琳琅一句,&ldo;国公爷送我的东西怎的不见?&rdo;琳琅愣了愣,&ldo;今日并没见有东西送过来啊。&rdo;清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外走,琳琅赶紧唤道:&ldo;夫人这又是去哪儿啊?&rdo;清兮根本不回头,气匆匆地往四并居去,那脸色吓得良辰、美景二婢都不敢拦着,让她径直进了书房。丰琉正在书架前找着书,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清兮满脸委屈,皱着鼻子,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ldo;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rdo;丰琉的态度太过随意,更让清兮火冒三丈,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介意这桩事一般,清兮气呼呼地喷着气,但死咬着牙不开口。丰琉见她气急了,这才不再逗她,&ldo;行了,送你的东西都放在内室呢,你自去看吧。&rdo;清兮这才收了脸色,露出一丝尴尬来,&ldo;我才不是……&rdo;这肯定是口不对心,她明明就是介意得不得了。丰琉的寝间放着两口红木箱子,清兮打开了,见里面有阿胶、雪蛤等珍品,但也不稀奇,另一口箱子装了一架蝴蝶风筝,颜色鲜艳亮丽,看样子比普通的风筝都大上数倍,就算载人只怕都使得,这却是最稀罕的。&ldo;这样大的风筝得多少人来放啊?&rdo;清兮惊讶。&ldo;改日我得了空,带你去碧海放,那儿风大。&rdo;这仿佛还是丰琉第一次肯下功夫来陪清兮玩乐。清兮再大的气也消了,这才忸怩地问道:&ldo;那位兰姑娘是廷直哥哥带回来的么?&rdo;丰琉听了愣了愣,拧眉想了片刻才道:&ldo;哦,你是说四弟妹的堂妹?&rdo;&ldo;是啊,兰姑娘同四弟妹长得倒有三分相似,只是比四弟妹更艳丽些是吧?&rdo;清兮的话里不无陷阱。丰琉皱皱眉道:&ldo;这倒没注意,我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盯着人家姑娘看做什么,不过是受四弟妹之托,顺路带她回京而已。&rdo;&ldo;那要是廷直哥哥没有家室,是不是就会盯着人家看啊?&rdo;清兮是顺着杆子爬的人。&ldo;别胡闹了,尽问这些没用的话。&rdo;男人的心怎么懂得此时清兮心情的微妙,她不过就想旁敲侧击,如果没有自己,丰琉是不是就看上商若兰了。丰琉转过身圈住清兮,&ldo;上回王太医给你把脉不是说你气血虚么,这回从东阿带的阿胶都给你了,让琳琅给你用黄酒熬了,每日早晚吃一勺。&rdo;清兮点点头。过了会儿,又听丰琉轻声道:&ldo;上回在蔷薇架那儿确实是我鲁莽了,回去那儿疼了没有?&rdo;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清兮就羞愤得恨不能一刀砍了丰琉,&ldo;怎么不疼,也不知发什么疯。&rdo;酸酸地疼了好些天呢,也不知那日丰琉怎么那般发狠。丰琉低笑出声,不知在清兮耳边说了句什么,让她恼羞地哼了声,渐渐地化作呻吟,丰琉扶着她靠在衣架上掇弄了一回,又是一番蝶乱花溪。末了丰琉替清兮收拾了一番,抱了在怀里说话,&ldo;等今年你过了生,我就搬回兰薰院。&rdo;清兮诧异地抬头,不知丰琉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ldo;以前就同娘说好的,等你年纪大些再要孩子才稳妥,今年过了生你就十八了,做孩子娘也不算小了。&rdo;丰琉嗅了嗅清兮的脖子。清兮整个背瞬间就僵硬了,喃喃道:&ldo;廷直哥哥,万一,万一,我,我是说万一我要是生不出孩子怎么办?&rdo;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没有花,作者就很容易变态,你们懂的。嘿嘿。。。。。。☆、风光艳说这话的时候清兮并不敢看丰琉。&ldo;别说这些傻话。&rdo;丰琉为清兮理了理头发。&ldo;那要是万一呢?&rdo;清兮转头看着他追问。丰琉叹息了一声,仿佛在说清兮怎么就这么多如果,&ldo;我听王太医说过这生不生得出孩子男人也有关系,要是咱们真没有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你生不出。&rdo;丰琉的话安慰到了如此地步,清兮只能将头埋入丰琉的怀里,一个劲儿的钻,又惹出一堆火来,费了大半晌才安顿了丰琉,已经疲惫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再无精力问问题。接下来的日子清兮并顾不上商若兰,明玉儿甄选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清兮忙着为她打点,择衣、梳妆,从清晨口里含的薄荷水到香囊装的玫瑰香饼,末了清兮又将一小袋装着碎角银子的荷包塞给明玉儿,这才作罢。就是一个做母亲的送女儿去甄选也最多就做到如此细致了。不出人所料,明玉儿果然中了选,一时她回来,众人又是心喜又是惆怅,尤其是清兮。明玉儿处事圆滑,为人也极好,容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但却不会让清兮有危机感。她二人一个处处周全,一个时时奉承,相处得极恰,连太夫人都屡次打趣说她们俨然双生子。清兮没有亲近的姐妹,同明玉儿相处,虽然起初的目的是因为知道明玉儿未来的飞黄腾达,所以早施人情,可相处久了,很容易就会真心喜欢上明玉儿的温柔大方,明玉儿这一走,清兮哭得跟什么似的,到宫中来接人时,清兮的眼睛肿得桃子似的,人都见不得了。&ldo;玉儿表姐,你这一去,也不知道咱们多久才能再见,宫里什么都不缺,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些碎银子你且收好,这件亵衣里我让琳琅缝了三千两银票,其中一千两都换成了小票,你且收好,以后万一有要打点的地方手里才方便。若有什么事,一定托人来告诉我们一声。&rdo;清兮肿着眼道。&ldo;你怎给我这么多银子,姨母已经给过我了。&rdo;明玉儿红着眼圈不肯收,她何尝又舍得清兮,舍得国公府。&ldo;我自然没这么多现银的,廷直哥哥还给了些。&rdo;话到这里,外面又催着,明玉儿这才收下,自上车离开不提。明玉儿一走,清兮顿觉得少了说话的人,每日里恹恹,连饭量都少了一半。&ldo;可是想你玉儿表姐了?&rdo;太夫人见清兮恹恹,心下也不好受。清兮点点头,一粒一粒数着米饭,也不说话。&ldo;可不许拿粮食玩耍,你廷直哥哥不是从小就教你&lso;粒粒皆辛苦&rso;么?&rdo;清兮长长地叹息了一声,&ldo;我这是不是就算犯了相思病啊?&rdo;平日里写字、作画、刺绣乃至算账都有心思相投的人陪着,如今乍然离别,当然难受。太夫人好笑地道:&ldo;你这丫头浑说什么。你若真是觉得少了人陪着,就去找若兰说说话,就算比不上你玉儿表姐,也差不了多少,我看她谈吐举止都不俗,你们多亲近些也好。&rdo;太夫人一心想缓解清兮同商若雯之间的节,毕竟丰琉同丰锦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的妻子这般互不理睬长久总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