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有空闲?&rdo;薛夫人有些吃惊。姬央对沈度的事情是一问三不知,但薛夫人身为大房主母可是很清楚的,沈家即将对龙城用兵。龙城是冯拓所建燕国的都城。那冯拓也是个人物,先帝时曾官中卫将军,后来姬央的二叔与她父皇争夺皇位落败,由高义护着出逃昌黎郡,冯拓与高义是姻亲,也随之出逃。再后来冯拓杀了姬央的二叔姬成,拥立高义为王,可他虎狼性子,如何甘居人下,再杀高义,自立为天王,建国于龙城,以&ldo;燕&rdo;为国号,大赦天下,改元建安。如此大逆不道,中州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可天子令不出中州,各方诸侯也乐得有冯拓做自欺人(下)姬央想起戚母说的话,又想起当初母后跟她说的话,都是如出一辙。不过她母后更夸张一些,叫她二十岁之前都不许有孕。又说什么生太早对她身子骨不利不说,孩子也可能不健康,此外又叫她别生太多,跟母猪似的。她母后的想法现在想起来是很奇怪的。不过苏后给的药可比戚母给的药好多了,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小。其实关于这一点姬央一直不太懂。她母后成日里盯着太医院的太医给她制避子之药,最后林太医制出了现在她们母女俩用的&ldo;雪肌丸&rdo;,不仅可以驻颜,还能生香,于避子有奇效,且可长保一年。就为这桩,林太医的子孙全都鸡犬升天了,成为了魏朝炙手可热的世家。可问题是,她母后不是应该着急于生出皇子吗?姬央问过苏后,苏后只道:&ldo;我有央央就够了。&rdo;这话甜得姬央心花怒放的。想起以前同母后在一起的时光,姬央越发想念洛阳,恨不能插翅飞过去。到晚上沈度再没食言,下了马直接就去了北苑。因着已经夜深,姬央早就睡了,听见身边有动静,睁开眼见是沈度,迷迷糊糊地挣扎着坐起身唤了声&ldo;六郎&rdo;,嗓音因为还没睡醒而带着自然的沙哑,比平日的清甜反而更挑动人心。&ldo;是我。&rdo;沈度已经梳洗过了,为怕吵醒姬央,是在别的屋子洗漱了过来的。姬央往床里让了让,等沈度躺好,立即就钻进了他的怀里,将他的手臂抬起来环住自己。这等主动,比黄昏时的懒洋洋可算是热情百倍了。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完全不懂她们的思路。&ldo;这是怎么了?&rdo;沈度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姬央躺得更舒服,手在她的背上顺着脊柱来回抚摸,&ldo;下午公主不都还爱理不理的吗?&rdo;借口姬央早就想好了,&ldo;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难道还不许我生气?&rdo;沈度将姬央推离了一点儿,以方便看她的眼睛,一直盯到姬央心虚地垂眸,他才开口道:&ldo;公主不是翻墙高手吗?&rdo;姬央轻轻吐了一口气,&ldo;玉翠儿被老姑姑罚了,现在我晚上被看得可紧了。&rdo;这几日夜里,她曾无数次想过翻墙去找沈度问个清楚明白,无奈老姑姑看她是看得真的紧。现在姬央又觉得庆幸,亏得她没法出门,否则若真是质问了沈度,只怕他心里难受,自己竟然那般怀疑他。沈家的男丁稀少,怎可能不要孩子?很多事情的确是不太好摊开来说的。姬央很自然就开始替戚母和沈度开脱,他们若是跟自己直言,定然也担心自己不同意,毕竟每个女子都得生了儿子才好站稳脚跟,他们却哪里知道自己也不想那么早要孩子呢。而姬央先时的担心是沈度和戚母给她吃药是有其他考量,可她又不愿将人心想得那般不堪,姬央都不敢去想若是真的,她该何去何从。小公主虽然天真,但到底潜意识里还是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模糊的认识。还好现在一切的纠结都烟消云散啦,姬央欣喜于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沈度看她笑靥如花,低声骂了一句,&ldo;出息。&rdo;姬央撒娇道:&ldo;上次凉着胃把老姑姑给气着了,把我好一顿训,明里暗里都在说什么晚上出门太冷,若是冻得流鼻涕,鼻子都得冻掉。又说女儿家贞静什么的。&rdo;沈度摸了摸姬央的鼻子,&ldo;女儿家本就该贞静贤淑。&rdo;姬央嗔目道:&ldo;我怎么不贞静贤淑了?我是去看你,又不是看别人。再说了,不是你忙嘛,我闲得都快长霉了,正该我去见你才是。我怕你白天太忙不敢扰你,才半夜翻墙去的。&rdo;姬央越说越觉得自己很不容易,很委屈,&ldo;而且晚上真的很冷的。&rdo;沈度的手从姬央的小衣里摸进去,&ldo;现在呢?这儿冷吗?&rdo;姬央摇了摇头,将脚塞入沈度的手里,&ldo;脚冷。&rdo;一个人睡觉最冷的就是脚了。美人如玉,便是一双玉足,也生得雪白爱人,足以把玩终夜。到姬央沉沉睡去时,沈度却没什么睡意。他想不通姬央是怎么知道那药丸有问题的。姬央自以为将心思都藏住了,可她哪有本事能瞒住沈度,端看她的反常就已经猜到了大半。又恰逢二娘子之死,更是佐证了沈度的猜测。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沈度打算将伺候姬央的人再梳理一遍,还有其他院子的人也须得时时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