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僵持,外面一人忽然虾腰进来禀报:“高总管”
高安看了一眼沈明酥,后退了几步,侧过身,听那人在耳侧低语了一句。片刻后,高安脸上的阴霾慢慢地消散,问道:“人到哪儿了?”
“两个时辰后能入宫。”
高安点了下头,扬手示意他出去,也不着急了,重新坐在了旁边的软塌上,“在不在沈娘子身上,咱们今夜就知道了。”
沈明酥不明白他是何意。
高安端起身旁的茶盏,吹了吹浮叶,休闲地抿了一口,才抬头笑着问她:“不知沈娘子还记不记得沈家曾有过一位表公子。”
沈明酥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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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尘替皇帝扎完针,按了一个时辰的腿脚才出来。
外面下起了雨,把油纸伞竖在墙边,进屋扫了一圈没见到人,只看到了桌上放置的一个食盒,抬头问屋内的四丹,“丹十呢?”
四丹一愣,丹一疑惑地道:“不,不是国师让她去了浣衣局?”
凌墨尘摸去茶壶的手一顿,随即便明白了。
沈明酥,为何要那么聪明,笨点不行吗
四丹原本还在着急,人去了半天,没见回来,听凌墨尘如此一问,愈发心慌,丹四壮胆道:“师弟昨夜一夜未归,说是国师罚他去浣衣局走一圈,以示警醒,都这会了,还没回来。”
凌墨尘眉头一拧,“何时去的?”
“一个多时辰前了。”
一个时辰前
凌墨尘脑子里一闪,想起适才高安将他留在了皇帝那,“这几日陛下一直说身子累,今日国师来了,就辛苦国师帮陛下多按一阵,奴才就不打扰了。”
凌墨尘手指突然一颤,按在了茶壶盖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不用找了,他已经知道人在哪儿了。
皇帝等不住,今夜就要动手。
沈明酥,怕吗。
应该不怕,她何曾怕过死?
她制了那么多的毒药包,藏了一身的好功夫,她一直在等着这一日。
他们都等到了。
她可以复仇了。
她成功后,他也就成功了。
今夜要么是皇帝取了她身上的雲骨,要么是她杀了皇帝。等这一切发生之时,封重彦再到场,或是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面前,或是将刀指向皇帝。
当年封元骥跪下呼出了头一声‘万岁’,如今他的儿子,却又将刀指向了那位被他们封家扶持起来的皇帝。
忠义?
狗屁!忠在哪儿,义在哪儿。
而他赵帝,叛主的狗贼,披着仁义之皮立世至今,最后却要与自己的亲孙女厮杀得你死我活。
多精彩啊。
凌墨尘忽然大笑了起来,太痛快了,痛快得让他弯腰捧腹,笑声迟迟停不下来,心口都笑疼了,疼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