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冷静而且理性的人,因为在这两天短短的时间里,安格里·海因知道他把什么都分得很清楚,除了眼前的任务他很少谈其它话题;他是冷冰冰的,和自己处理工作的方式完全不一样,几乎就是为军队而生的人
——但是他救了他。
在突发的危险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掩护他,究竟该怎么来看这个家伙呢?
不知不觉中,安格里·海因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想法!
太可笑了!因为他救了他吗?还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忘了他是个……军人。
仿佛为了清醒一下头脑,安格里·海因掏出“紫菊花”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轻纱般的烟雾……
“在伤员面前怎么能抽烟呢,少校。”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你醒了。”安格里·海因不自然地捻熄了烟:“抱歉,我忘了。”他笑着回过头,中尉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朦朦胧胧的,但还是精神了许多。
“怎么样?还痛吗?”
“好多了,谢谢。”岚月撑起身子,“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而已,不用担心。”
“是吗?”他揉揉有点蓬乱的头发,“……我想起来走走……”
“不怕伤口裂开吗?我这里可没有更多的止血带了!”
岚月扣好领口的纽扣,忽略了他这句话:“琼斯中尉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还有一会儿。怎么?你比我还急。”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吗?
“我想起来。可以吗?少校。”
“算了,如果你坚持。”安格里·海因有些无奈地伸手扶起他,“还是叫我安吧。”
“我现在有力气了。”岚月有些固执。
不是这个原因,笨蛋!
安格里·海因小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慢慢走出了卧室。
房间里的灯感应到他们的脚步自动亮起来,安格里·海因搀着岚月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还是那片美丽得让人迷醉的景象,但安格里·海因的眼睛却无法像以前那么专注地看着它们了。
“还是坐下来吧,我的手很累啊。”他望着岚月的侧面轮廓,觉得他的肤色让人很担心。
中尉听从了建议,缓缓靠在了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穿军装的缘故,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柔和的神态,那种带着赞赏的眼神一直落在窗外。
“太美了。”
“当然,这里是最靠近赤道的一个区嘛!”
“我可以想象阳光下的67区会更美。”
“阳光?”少校嘴里有一丝嘲笑,“那种东西会出现吗?要看可以去模拟室里享受一下。”
岚月的脸上有些失望:“我总在想,为什么我们可以在黑暗中生活这么多年?”
“因为我们是人啊,人是那种只要想活,就能活下去的东西。比如隔离区外的那些家伙,变异情况那么严重,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是啊……我都忘了。”岚月用手轻轻压在伤口上,“少校,你还记得你想成为机械师是多大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