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没事吧?”宋阳道,不等她回答就紧跟着说,“有什么事都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了?有人跟你说了?”季笙眼珠一转就懂了,他也听到包养传言了。“有人在微博上私信我。”宋阳的微博几百年不打理一回,上面东西少的很,也只关注了寥寥的几个人,所以看到私信还挺奇怪,点开后才知道是她这里出事了。“还给我传了张照片。”他掏出手机调出张图片,是个停在那里的车屁股,一看就是豪车,而且是晚上,周围环境就是女生寝附近。“这谁的车?”季笙不认识,“这人不会是在网上随便找的车吧?”就为了陷害她?这人是真的恨她啊。“这是那个老板的车。”宋阳一开始也认为是不认识的车,不过他跟着就发现了,“你看这里,”他指着照片上方一个照得相当模糊的人影,“这是我。”估计是拍照的人天黑没看清楚,要么就是把他当司机或马仔了。季笙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那天那个老板开车送她回来,还和宋阳一起给她把牛奶和果汁提到了寝室。“我懂了。这人看到了我,然后就是那个老板就拍了照,你虽然也在场,不过那人没在意。”“他估计也想不到我是你男朋友。”宋阳挑了挑眉,觉得这个陷害的人也挺倒霉的。季笙原来还不知道这个流言从何而起,是谁传出来的,现在有照片倒好办了!因为停豪车的地方可不止一棵树。“走,去看看是谁这么恨我。”季笙拉上宋阳就过去了,临走前拍拍树兄,“我走了。”为了让宋阳也听到,她还特意说出来。树兄:嗯树兄:你今年蓄蓄力,明天春天争取开花吧宋阳看季笙突然神情有点复杂,好奇的看看树兄,问她:“树兄跟你说什么了?”他也跟着一起叫树兄了。季笙当然不会说。她上回特意查了,花这东西是植物的……繁殖器官,对应人的器官应该也是同样作用的。可她要怎么说?跟宋阳说她要开花了?前因后果一解释,宋阳还是学这个的,这不成那啥啥暗示了吗?季笙也不想编瞎话骗宋阳,就直接说,“不能告诉你。”宋阳点点头,没追问。他再想知道,无奈跟树兄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头一次见树兄,他就好奇在树兄眼里他是什么样的?季笙特意帮他问了,不过……树兄说:我没有注意宋阳还不解:“我每回都跟你一起来,还跟你这么亲密,树兄怎么会没注意呢?”季笙只好跟他解释在树兄的眼里,他就像路边的石头一样。人是不可能分辨一堆石头中哪一块都有什么特征的,问他“刚才路边有一堆石头,右边第三块怎么样?”他肯定觉得这人是逗逼。季笙还跟他解释如果是会在树上筑巢的鸟或会在树干上打洞的松鼠,那树兄可能还会多注意一下,但一般人是不会跟树发生什么接触的——拿斧头的例外。不过树兄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斧头和电锯。所以,树兄真没注意跟季笙每回来的都是同一个男生,也没注意宋阳长什么样,更不会对他有什么观感了。宋阳:……他多少有点伤心。宋阳也更明白季笙有多特别了。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人在树的眼里都是石头,而她在它们眼中是同类的话,也难怪季笙会有那么长的时间都搞不清自己算哪一边的。我是谁?我是什么?这种问题虽然听起来有点蛋疼,但真到需要思考的时候,人生通常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幸好,现在季笙似乎已经渐渐能分清自己还是人了,她只是有了一点点特别的能力。当初停车的地方前后都有树,还有两个大花坛,等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不管是什么人,当时躲在哪里拍照,都逃不过这些植物的“眼睛”。宋阳翻出那张照片,对比着照片的角度和距离,拉着季笙实地勘察。“退,退……到了,就是在这里拍的。”宋阳咔喳拍了一张,对比一下发现高度不同,季笙就看到他微蹲着又来了一张,再对比,然后往左前方移了一步,拍下第三张后,他大舒一口气,献宝般把手机拿给季笙看,“看,是在这里拍的。”季笙接过手机,手指滑动,前后两张照片拍的几乎一样,除了一个是晚上,一个是白天,还少了一辆车,再有……“她的手机没你好。”她笑道,宋阳拍的这张明显更清楚。“谁?”宋阳发现季笙早就把手按在旁边这棵树上了,她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季笙多少有点复杂,“陈湘。”“那个女主持?”贝露佳一听名字就想起来了,季笙跟宋阳说的时候,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还靠她提示才回忆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想起曾经见过这个人。相反,姚东海两人倒是一听就知道了。“原来是她。”姚东海,“我一点都不奇怪。”“肯定对你非常羡慕鸡肚恨吧?”贝露佳趴在季笙背上笑嘻嘻的。“她主持比你好,结果别人记住的都是你。”姚东海数着,“她想整容,你不告诉她医院。”“她想干主持这一行,都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了,结果你这边已经干上山寨主持了。”贝露佳肯定的说,“前面的事,可能她都不会太在意,所以你们以前也相处得不错。最后一个才是刺痛她自尊心的原因。”没有什么比自己赌上一切,但目标却遥遥无期,而身旁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更可恨的了。她戳着季笙的脸,“特别是她觉得你也是用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得到这一切的。”如果季笙是天生的美人可能嫉恨还不会太强烈,可当她是“整容”的时候,这份嫉恨就有了发泄的理由。季笙听这两人批判她半天,好奇的问:“这么说我好像没理由去怨她?”“我们只是替你分析她的心态。”姚东海疼爱状拍拍她的脑袋,手上拿着手机,已经发给韩鹏举了。“乖,你现在惹上了一个黑,要小心谨慎才行。”贝露佳有点发愁,因为陈湘的所作所为好像还够不上报警的程度,直接找上门或者跟她吵的话,反而会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对季笙并不是件好事。现在只是流言,扩大后就变成八卦了。而且“女生心理阴暗陷害同学”肯定比不上“整容美女被大款包养”有噱头。最后谁对谁错不重要,流言将会得到近一步发展壮大。姚东海看着手机说,“而且,陈湘肯定不觉得她在陷害你。虽然她传流言发照片肯定不是好意,不过她大概自觉是正义的一方吧,属于揭露你的真面目这种义举。”季笙:“……”贝露佳搂着季笙,“……韩老师说的?怎么听着这么有道理?她搞不好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也太恶心了吧!”——贝露佳特别喜欢叫“韩老师”。姚东海瞪了贝露佳一眼,问季笙:“你打算怎么办?”季笙想了下问,“你们觉得跟她能说通吗?”姚东海和贝露佳都缓缓摇头。“可能性是零。”姚东海道,“盼着谈一谈就能让她改变印象从此不再黑你是白日做梦。”季笙叹了口气,“看看吧。看她是搞这两次就算了还是没完没了。”“那她要没完没了呢?”贝露佳想出气,不想只能站着让别人传她们的流言,“我们也传,她不是想整容吗?我们也说她。”“想整容的多了。”姚东海皱眉,“她没什么黑料,我们跟她也不熟。”“不用这么复杂。”季笙摸了摸养在寝室里的那盆玲珑玫瑰。当时季妈妈只把仙人球带回去了,现在它长得太大没办法再带回来,所以寝室里季笙的花只有这盆宋阳送的玫瑰。它换了个中型盆,还用木棒和铁丝给它做了个可以攀的架子。这盆玫瑰应该是藤本的。宋阳知道后说可以帮她修剪下,免得在寝室里长太大不好收拾,可季笙总觉得不用收拾,回头带到山上移栽到野地里就行了,可以让它尽情的长。“你有好主意?”姚东海稀奇的看季笙。“说来听听,想怎么报复她?”贝露佳豪爽的表示愿意插一手。季笙摇头,“不用报复。不管她就行了,反正她说再多,对我又没什么影响。”贝露佳吐血,姚东海发现季笙是真不生气,好像只要知道是谁就行了,看她无所谓的表情,她忍不住说,“你修仙啊?这么清心寡欲干什么?你就是不黑她,至少也打个电话骂骂她,质问她一下啊!”季笙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发了个短信给陈湘。季笙:我知道拍照在微博私信宋阳的人是你,他把照片给我看了,不过你估计没注意,当天晚上宋阳也在场,那个“包养”我的人是他认识的人她发完短信,姚东海震惊脸:“……你居然真发?”贝露佳却说,“我觉得这么说挺好的。看她怎么回。”陈湘的短信却姗姗来迟,直到四个小时后,天都黑了才发回来。陈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发这种无聊的短信给我!季笙的手机一响,贝露佳抢着拿起来看,一看就笑了,“哎哟,她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