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卢修斯也开始送我礼物,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一盒巧克力,他开始摆出慈父的面孔我反而不习惯,以为又是一次伪装。可是这一次出乎意料的久,几年过去,他到现在仍是这副样子,偶尔会拍着我的头说:“贝比,你只是一个孩子。偶尔也可以在我面前做个孩子的。”可是对我来说,把纳西莎和卢修斯当成真正的父母一样去撒娇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在这个家里我唯一能够敞开心怀的只有德拉科,但关于孩子的事,我反而最不愿意跟他说。从浴室出来换上衣服我到楼下餐厅去,纳西莎已经吃过到庭院去照顾她的花园了,卢修斯和德拉科都出去了。我吃完早餐,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呆后决定出去走一走。托托很紧张的问我:“小夫人,你不回来吃午餐了吗?”我看了眼钟表,已经快十一点了,现在出门是一定会在外面吃午餐的。我说:“是的,我会在外面逛一天的街,别为我担心。”把托托担忧的眼神关上门里,我走下台阶坐上车来到街上。无所谓到底去哪里逛,随便乱走。在街边买了大杯的饮料,冰块都化完了,饮料都变温了还没喝完。扔进垃圾筒后又去买了夹肉三明治,看着很大很实在的一大块,咬了两口又没意思了,拿着走了半条街看到一只没戴项圈的狗,试着给它,小家伙一口叼着跑了。幸好里面没放蕃茄酱也没放芥末酱,不然它一定不肯吃。继续走,像一朵游魂,脑袋和整个人都好像是空的。在路两旁的商店里转来转去,进去了又出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些什么。坐在街边长椅上,可是坐下又不安起来,最后再站起来走。这么无趣的逛街其实我可以回家的,可是想到要回到城堡就觉得还不如在外面呆着。德拉科要到下午才会回家。掏出兜里的双面镜却不知道能联络谁,金妮跟扎比尼在国外,找爸爸妈妈吧他们一定会担心,我可不认为我这副样子能瞒得过他们。虽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一定是闲的。我在心底谴责自己。以前没钱又忙的时候天天累得站在公交车上都能睡着,无聊这种事像外星人一样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时间从一点到两点到三点,我搭着公交车四处转,反正不管转到哪里,只要我想回家就可以把马尔福家的车叫过来,不存在迷路这种事。当公交车因为一个红灯停下来时,我不知怎么看到路边的一间首饰店,不大,看起来并不起眼。一对普通男女正相携着从店里出来,我想他们是一对正准备结婚的爱人。那店里卖的是钻石。我下了车走进店里,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战,人倒是清醒了点。店员很友好的站在远处对我微笑,倒是不靠过来。她要是过来,只怕我就出去了。我坐到柜台前的高脚椅上,看着柜台中摆放着的一排排黄豆绿豆大小的钻石,有戒指也有项链坠,后面标着价格。我下意识的摸到脖子上,那里戴着一条钻石项链,是我成年时妈妈买给我的礼物。小小的一个坠子价值不菲。我并不迷恋钻石,但刚才的那对恋人走出这间并不起眼的店时,让我想起了以前。那时我刚上大学,在休息的时间里跟同学一起热火朝天的打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好像这是一种美德的回归。其实远没有那么美好,我就是奔着赚钱去的。在这样的大夏天,晒得像个黑皮猴子似的,汗流浃背,手中拿着一大摞的传单站在路口往路过的自行车的车篓里塞。这个有讲究,看着那面目凶恶的,面露疲惫的,或者一看就是个爱找茬的人的绝对不能放进去,学生或者一看就是年轻人的是最好的选择,在绿灯亮起前赶快投进去,要快要准,这样他们急着走反而不会发觉,广告投放的成功率才大,至于他们看不看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累,有时干个三四天,一星期才能拿到上一次的钱,说是日结,其实多数让那些组织我们的头头占了便宜,比起让头头借走手机再没还的,我想我的运气还不错,除了那三百块的压金没有让人占便宜。那时也是这个时间,正好是生日当天,我却站在路边发广告,觉得自己无比的悲惨,十分应该得到同情和怜悯,最好来个什么同情心丰富的人拯救我,我一定会没有任何骨气的让别人拯救!后来想起,那都是无病呻吟。真正苦的时候是叫不出苦来的,还能有闲心抱怨兼胡思乱想,证明还不到苦的时候。发广告的地方有一个买钻石的店,就在路口,想必生意还不错。门口招牌头顶上有一个醒目的滚动板,上面的红色大字极具煽动性的说着特价时间,回报大家,情侣对戒现在只要2999元!一照片在旁边是一对钻石对戒,上面红字标出2999的价格。钻戒能这么便宜也真难得了,不过真假实在难说了。我一边想,一边看到一对情人争吵着从店里出来。女的要买,觉得不到三千块能买对戒实在不算贵。男的认为不到三千块肯定不是真的,至少不是好的,与其花这个钱不如干点别的。女的叫喊,声音哽咽眼眼眶发红:“三千块你都舍不得还说什么要买真的、好的?你买得起吗?”男的涨红脸不吭声。女的掉泪了:“一辈子就这一回!我嫁你连个戒指都没有!我嫁什么啊!!”两人争吵着走了。我旁边的同学说:“那男的也太扣了吧?要结婚了连个钻戒都舍不得买?”我也这样觉得。都要嫁了,难道连个钻戒都没有吗?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安心,明知是贵的,没用的东西,甚至是商家的炒作,可还是想要。要的就是这份珍惜和宠爱。男人如果肯买,好像他就会宠爱自己一辈子似的。掏出双面镜走到一旁,德拉科好像正在一个聚会上,我问他现在忙吗?什么时候结束?晚餐回家吃吗?最后问他:“你能现在过来吗?”他答应了,我又觉得这个要求很没必要,要他来干什么呢?又不是小孩子玩这种你不来就是不重视我的游戏。“你不用来了,我很快回家了。到家见吧。”他却说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他很快就到。我回到柜台前坐下,隔着玻璃看下面的钻戒。在那一天,我的生日当天,我有了这样一个愿望:在未来,我想有一个会眨都不眨眼就给我买下钻戒的男人。但不等这个愿望实现,我就闭上了眼睛。在二十二岁的那年初冬。店员靠过来,似乎看我在这里坐得较久,认为我有购买的希望?她微笑着问我:“要拿出来给您试试吗?这些都很漂亮。”我看着戒指说:“……好,拿出来我看看吧。”当时那个愿望之后,我也觉得要是找不到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办?我对自己说,如果没有人给我买,那么我会给自己买。我会对自己好的。今天是七月十五。我上一辈子的生日。如果按今天算,那么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德拉科走进来时,真有种一颗发光的星星落进店里的感觉,店里的两个店员的脸都发亮了,一齐迎上去。他向我走来,我仍坐在椅上,他揽过来在我脸颊上一吻,然后才说:“宝贝,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回给他一个吻:“还不错,你呢?”他让我吻他,然后用脸颊贴着我的轻轻磨蹭,一边潦草的说:“那没什么重要的,你喜欢这个?没带钱吗?”他的手指在柜台上划过,对店员说:“都拿出来。”一位店员送来两杯咖啡,一杯特地放在我面前,是加了奶油的摩卡。刚才我在这里坐上快半小时都没一杯水,他一来就有咖啡喝。店员请我们到沙发上去做,然后捧着咖啡送我们过去。另一个店员早就把一排排的戒指拿出来摆在沙发前的小几上,还拿出图册来说有一些精品没摆出来,如果我们想要她们可以立刻调货过来。德拉科拉着我的手把戒指一个个试过来,我靠在他身上懒懒的不想动,最后他干脆把我抱到怀里一个个试,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我问:“我们回家吃饭吗?”他看了眼钟表,蹭着我的脸说:“不赶回去了,就在外面吃。吃完我们再去看场电井。”“电影。”我纠正。两个店员小姐似乎对德拉科居然发音不清觉得格外好玩,笑得特别灿烂。看德拉科摆到一旁的几个选好的就能知道他的眼光是什么样的,他喜欢华丽的、复杂的、名贵的。他一个个选,店员小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看着德拉科的眼神越来越狂热,我怀疑德拉科挑中的那几个不知道能抵他们多长时间的营业额。可是他挑的那几个我都不喜欢,我拿起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上面的钻石仿佛只有小米粒般大小,细细的戒围。德拉科拿过来戴在我的手上,带着微笑端详了阵后凑到唇边轻轻一吻道:“非常适合你!”我笑,想就是拿个易拉罐拉环戴上他大概也会夸我有特色。德拉科在我的穿着打扮上从不打击我,他只会夸奖,他比较喜欢打击我的智商,认为我是一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