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一想马尔福告诉波特的那些话,之前已经觉得可能有阴谋了,现在是肯定有阴谋了。斯内普教授不善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带着被打扰的不快,我赶紧闭嘴向后躲。他皱着眉说:“如果你无聊,可以拿本书看,也可以躺在沙发上睡一觉,等一会儿马尔福回来你可以问他。”也就是说他不会给我解答了,斯内普教授本来就不是体贴的人。我不敢再打扰他,只好抽了本书胡乱看,可能过了一小时马尔福才闯进来,他一脸的得意,看到斯内普教授才收敛了些,规规矩矩站在教授面前喊:“教授,德拉科·马尔福向您报告。”教授放下书,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他,慢悠悠的说:“引过去了?”马尔福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说:“引过去了,有波特和韦斯莱家的罗恩,扎比尼已经引着金妮·韦斯莱溜掉了。”教授满意的点点头,又捧起书不再搭理马尔福。马尔福行了个礼走到下首的一张沙发坐下来,他这时才看向我,扬着下巴示意我把可可奶和曲奇饼给他端过去。我看了看斯内普教授,小心翼翼的从他身旁站起来端着东西坐到马尔福旁边的沙发上。他立刻毫不客气的端着我的杯子倒了杯可可奶,大吃大喝起来。我小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瞟了我一眼,撇着嘴角不屑的说:“……白痴,我从十一点开始叫你,你居然到一点半才听到!猪!”我睡着了啊,最后我还是听到了嘛。不过想想他用那种姿势叫了我两个半小时,有些怨气也正常。我放软声音凑过去撞撞他,说:“告诉我吧,你是想陷害波特吧?”他瞪了我一眼,扬起下巴说:“这叫战略!”我连忙点头:“战略,这个战略是怎么回事啊?”他喝光了可可奶,很大爷样的示意我给他再倒一杯,我微笑着侍候他,他摆够谱了,指着他自己说:“我把消息传给你,你把消息带给金妮,金妮再把消息传给波特,波特可以引来凤凰社。”什么意思?莫非这个陷阱是针对凤凰社的?我几乎要跳起来逃出去!难道这屋子里的两个真的是食死徒?!马尔福不解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害怕,他拉着我奇怪的说:“闹什么?安静!”斯内普教授一边看书一边扔过来一句:“马尔福,解释清楚,你需要明白赫夫帕夫的脑袋是如何的盘根错结,他们永远不会得出正确的结论。”马尔福看看我,奇怪的问:“我哪里没说清楚?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哪里都没说清楚!我迟疑的问:“……你、你是不是反对凤凰社?”他奇怪的看着我:“难道你支持?你知道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一群傻瓜混混吗?”好像我跟他的对话方向有些偏差?我古怪的看着他,问:“那你支持黑魔王?”马尔福瞪着我:“你果然是白痴,对吧?我、我……!!”他站起来似乎想冲我吼叫,张牙舞爪的,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被我气得已经无话可说了。我向后躲了躲,他没好气的坐下来,推我:“去!滚回去坐那边!!离我远点!!”我不安的看斯内普教授,希望他来救我,结果他换了个姿势坐,把后脑勺给我看。我只好自力更生,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马尔福:“那个……”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我赔着笑说:“我大概明白了。”他挑起一边眉毛轻蔑的看着我,问:“是吗?说来听听。”斯内普教授也把脸转过来了。我结结巴巴的说:“就是……让波特把凤凰社的人引过去……是为了让他们对付食死徒……?”马尔福的哼了声,似乎消气了,这么说我猜对了?我说了出来:“这么说真的是这样?”马尔福没好气的看着我,斯内普教授低头继续看书。在马尔福鄙视的目光中我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问:“我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凤凰社我听金妮提过,本来就是为了对抗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而建立的,为什么还要刻意引他们过去?”对啊,为什么?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这个问题,不由自主的去看斯内普教授,当时他杀邓不利多的时候,凤凰社的人,或者最少邓不利多应该知道马尔福的任何是杀他,那么凤凰社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让斯内普来下这个手?那现在马尔福和教授的这个计划是不是说他们正在避免出现这种情况?马尔福冷笑说:“哼,那些人平常说的好听,一遇到事都跑光了。食死徒要来袭击的事教授……他们早就知道了,结果事到临头却说要教授和我在里面做内应,别的没有一个人要把计划告诉我们的。”所以才需要用波特把凤凰社的人引出来吗?马尔福说:“他们应该也埋伏在学校里,到时他们只要知道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红发白痴在那里,我看他们去不去!”这是一间隐藏在霍格沃兹里不为人知的房间,在霍格沃兹里这种隐藏起来的房间和路多得很,据说没有人能知道这座城堡全部的秘密。这间房间里摆着的沙发和书柜好像表明其实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坐在马尔福的身旁,一边看书一边闲聊。我问他:“那一会儿你们过去作个样子就行了吧?”他点点头,摸出一个水晶瓶说:“一会儿你也喝一点然后留在这里。”水晶瓶里的魔药是漂亮的金黄色,我一见到立刻两眼发光,这一定是福灵剂!想拿过来看看,马尔福拿着瓶子的手一闪,奇怪的看着我说:“……你不说点什么?”我眨眨眼:“谢谢。”他瞪我,我想了想说:“我会乖乖留在这里的。”他把瓶子收了起来,又拿起书看一副高傲样。又怎么了?我看向斯内普教授,我又哪里说错了?斯内普教授平静的喝着咖啡。我还没想明白,这一次马尔福倒是很快就告诉我了,他似乎憋了一肚子气,鼓着胸转回来提点我:“我一会儿去的地方你就没点话想说?”我立刻明白过来,真诚的说:“一定要平安回来!”他似乎满意了一点,然后看着我一副等我继续说的样子。难道要我说些甜言蜜语吗?他的脸又变黑了,阴森的说:“……你就不想陪着我一起去吗?”我惊讶,结巴的说:“……什么?”跟他一起去食死徒和凤凰社混战的战场?我又不是脑抽。可能我的表情已经很诚实的表达了我的意思,他的脸一下子黑了。马尔福呼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开,我才明白他期待我说我愿意跟他一起去,或许再加上点同生共死的味道。可是……那个……我为难的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不说我跟他的感情远没到那份上,生命如此珍贵我对找死一向没有兴趣,更不用提自己主动跑去战场了。斯内普教授合上书,对马尔福说:“算了,马尔福,你需要明白赫夫帕夫就是这样的,他们的脑袋就是这么长的。不必期待能从他们口中说出合适的话,哪怕只是谎言他们也没有那份聪明才智。”我谨慎的保持沉默,虽然这话有些刺耳,但看在他是为我说话的份上就暂时忽略吧。斯内普教授作结论:“最少,她说的是实话。”马尔福黑着脸转过身来,可能还有一丝委屈。我想他可能还抱有一些浪漫的幻想,在这种临战的时候,期待着一份像故事书中描述的那种悲壮的爱情。我古怪的看着他,第一次正视或许我跟他在某些地方有些差距。他其实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恋爱这种事的理解可能还停留在一个不稳定的阶段。简言之,肤浅。我一下子泄了气,提不起劲去哄他。一直以来我可能把他想的太成熟了,我用我的理解去判断他,却忘了我跟他在这方面的差距。但我真的期待跟他有结果吗?不说年龄差距,社会地位,单单只是一个纯种巫师和普通人家庭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跟他在心理年龄上是我占上风,但在生理年龄上是他占上风。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混乱?而在面对巫师界的战争上,我的立场是被动的参与,安全的旁观,就算我跟马尔福交好,跟金妮做朋友,也从来没打算因为他们走进战场。相反,如果跟他们的交往会妨碍到我的立场,我是会立刻离开的。他们在我眼中还没有重要到值得我放弃自己的立场的地步,而且永远不会有这一天。这一点我是分的很清楚的。喜欢他们是一回事,毕竟我没打算自闭,又难得跟他们聊得来,相处得来。跟他们做朋友是一回事,毕竟有两个来自巫师家庭的朋友,他们可以给我很多帮助,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就像斯内普教授曾经提醒过我的一样,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位置。感觉到马尔福等着我说话,我避开他的目光,端起杯子喝假装喝东西。不能回应他,我只能避开这个问题,有时话不必说尽,沉默也是一种回答。